第三十六章 聊天(1 / 2)

今日的太陽曬著人有些懶洋洋的,讓鹿鳴在回廊中停下了腳步。

誰叫他從小就不怎麼被允許接觸這種東西,太陽也好,雨雪也罷。大家都怕這陽光太灼人,傷了他的皮膚,怕那雨雪太鋒利,害了他的骨頭。

難得現在管教自己的人都不見,鹿鳴自然是不願意放棄這機會,仍有自己站在太陽下麵,漸漸的,他的頭發開始發燙,就像是抱著了印溫千給他的暖籠。

哦,那個暖籠還在年爺那裏,一會兒得托人去拿。

正思索著,邊聽後麵有人叫著:“鹿鳴,你過來一下。”

聽這聲音應該是印正卿,鹿鳴頓時鬆了口氣。

印正卿雖和印溫千是兩兄弟,但兩個人的性格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個是怎麼都要管教著他,一個卻是什麼都任由著他去。而難以想象,竟然前者才是弟,後者為兄。

鹿鳴轉身,對著印正卿一笑:“要不你過來吧,這裏太陽曬著挺舒服的。”

“你曬曬太陽,也是挺好的。”印正卿說道,就像鹿鳴想的那樣,印正卿從不會管教鹿鳴,甚至是縱容著對方所做任何事。

“你要說年爺的事吧。”鹿鳴嘴角帶著笑意,緩緩地說道,其實如果印正卿不來找他,他其實也會找印正卿說說這件事,隻不過時間可能會推遲,因為鹿鳴其實在與人交際上,還是有很多不擅長的地方。

不擅長與心不在焉的人交流,不擅長與心力交瘁的人交流,不擅長與心有不軌的人交流。

不論如何,印正卿總是占了這其中一樣或幾樣。

“昨日讓鹿鳴你笑話了。”印正卿苦笑一聲,那聲音聽上去倒是有一種黃粱一夢後的滄桑感,“我早該知道年爺其實是個男人的,或許早就知道了,隻是……”不敢相信罷了。

“……”鹿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在地上描摹自己的影子。

他記著昨夜年爺以為他睡著了,便在他的耳邊念叨了幾句——年爺有失眠,許是也抽些找人唾棄的東西,但鹿鳴卻不打算告訴印正卿——年爺給鹿鳴說:“其實這山城裏的人,凡是多看了我年爺幾眼的,都是知道我是個男人。我在這山城,卻是算得上事數一數二的角兒,那是因為山城裏的人大多都沒出去過。要是出去了,見了別的角兒,等回到山城,便看不進我了。但我也沒有想過要改,隻是覺得這人個有命,許是我這命就隻適合在這山城裏混了,我這雙眼睛,注定是流不出那種女子思慕男子時才會有的情,誰叫我骨子裏還認為我定是個男人呢。”

鹿鳴緩過神之後,印正卿還在說著自己心中的歉意:“最近家中有事,昨日我應該也是最後一次去戲院裏看他了,年兒與你應該是有些緣分,你下次若是看見他了,也幫我問一聲好,就說是我印某荒唐,得罪了他。”

“其實談不上荒唐。”鹿鳴聽到這裏,便插了一句,微微蹙眉,應該是在想著什麼,“你不是荒唐,你隻是像溫千說的那樣,是個慫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