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順。”
“奴才在。”德順是剛剛進來的小太監,因為皮相好看再加上辦事利索,沒過多久就被安排在了南言念旁邊伺候。
南言念看了一眼屋後的窗戶,眉頭再次皺起。
德順覺得若是自己沒有數錯,這是主子今天第六十七次皺眉。這其中的原因他也是心知肚明,自己主子這麼茶不思飯不想,自然是因為將軍府上的那個小少爺沒有來看他了。
“你說葉將軍的那個二少爺,病了有多久了?”
“回主子,今天恰好一個月。”德順雖然什麼都知道,但是也清楚自己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二少爺得風寒的事,皇上也著急,前些日子還派了太醫去看,說是最近終於有了起色。”
“是麼。”南言念翻著手中的書,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說,“我以為他還在生我的氣。”
“怎麼會呢,皇子對二少爺的好,我們這些下人可看在眼裏。而且二少爺也說了,您是他心尖上的好哥哥。”德順連忙拍著馬屁,卻讓南言念聽得一陣惡寒。
這種話要是真的是從葉筱旻嘴裏說出的,南言念可能真的會半夜興奮得睡不著覺,但是從德順嘴巴裏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得讓人難受呢?
南言念揮了揮手,說自己想要安心看一會兒書,不想讓人在旁邊聒噪。
德順知道主子嫌棄自己話多了,便也隻好退下,正準備關門時卻遇上了急忙趕來的葉將軍。
“葉將軍好,可是找皇子有急事?”德順恭恭敬敬地請安,留了一條縫給裏麵的人。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便聽到裏麵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南言念整理好衣冠出來了。
“葉將軍好。”
“皇子好。”
“葉將軍親自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之事?若是筱旻......”南言念不過平時裝得有多麼成熟,在老將軍麵前卻依舊是一個什麼也藏不住的孩子。看的德順心中一陣忐忑,我的皇子哦,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啊。
而葉老將軍這個神經大條的人當然是不會察覺到這些,隻見他手中拿著一卷畫,雙手遞給了南言念,然後滿懷歉意的說道:“上次我那龜......咳,孫兒從皇子這裏偷到了一幅畫,我今日才找見,上雖無落款印章之類的,但是一看便應是出於名家之手,於是今日便想還來。希望皇子見諒。”
“畫?”南言念接過來後嘀咕了一下。
“將軍你可能是弄錯了,皇上對於皇子管得嚴格,可未曾有名家畫作啊。”德順連忙幫南言念回話,可這樣一來卻尷尬了起來。
皇子這裏是沒有畫的,那葉筱旻這幅畫是從什麼地方“偷”來的呢?
南言念將畫緩緩展開,在看見上麵的圖畫時,頓時明了一切。
因葉將軍所說的名家,便是南言念自己,隻是他的屋中容不下這些,平日都會丟棄,而那日剛好被葉筱旻撞見,就隨手送了。
可是南言念不敢認,隻是解釋道:“讓老將軍誤會了,這畫是我和筱旻出去遊玩時遇到的一個半吊子的畫家相贈的。”
“半吊子的畫家?我可沒見過什麼半吊子的畫家能有這種水平,把那皇家才有的青銅劍畫得這般形象,我最開始見了,還以為我那寶貝東西又被那個兔......孩子偷了去呢。”也老將軍打著哈哈,但也隻是覺得南言念在為葉筱旻說話罷了,便也沒有追問下去。
後來又和南言念說了幾句,這畫便又回到了老將軍的手中,老將軍在離開時歎了口氣說道:“皇子,您別對葉筱旻太好,那孩子命薄,受不起太大的恩。”
“嗯,我知道。”南言念應著,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從老將軍的口中聽到這句話了。
可後來,老將軍竟然又加了一句:“但是那小子,這輩子能得你喜愛,倒也算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