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致?玉致?”
抱起懷裏失去意識的人兒,卓香雅站在沈氏醫廬的大門前,望著沈氏醫廬緊緊閉合的冷門,唇緣輕挑,勾起一抹涼色。
這個沈獨梅,就算不看在以前顏玉致在她麵前,被她折磨的慘無人形,受盡委屈的份上。
至少也應該看到自己三年前替她做過手術,讓她得以憑女子完善之身,嫁得一位好夫君,生了一對好孩兒的份上,而對顏玉致手下留情。
沒想到,沈獨梅居然一點舊情不念,傷顏玉致損身至此?
那就莫要怪她,縱火燒身,任其引禍上身,廢了她沈氏醫廬的百年基`業了。
“初月,要回哪裏?回醫廬嗎?”
舞清流對顏玉致並無什麼特別的印象,隻知道顏玉致是卓香雅三年前收得的一名醫術非常不錯的徒弟。
但是,看今日卓香雅匆忙趕過來,把宇文鄲螢拋在錦繡食府不理不問的態度,他又覺得,似乎顏玉致在卓香雅的心中,也許並非徒弟那般簡單?
坐在車上,備齊一床棉軟的被褥,舞清流挑開車簾,憂心忡忡的望向卓香雅。
“直接回雲月山莊。”
雲月醫廬的醫藥師,被沈家大小姐打成重傷之事,如若傳了出去,勢必會引出三年前讓顏玉致憂傷不堪的事情,對兩家醫廬來說,都算不得上是什麼好消息。
更何況,顏玉致是說讓她帶他回家,而沒有說讓她帶他去治病,那她,何須到醫廬尋個不自在?
卓香雅抱著顏玉致上了馬車,吩咐車夫不必改道,直接順路前行即可。
“初月,他這麼重的傷,你看他全身上下還有一點好地方嗎?不回醫廬,怎麼行?”
棉軟的被褥,一經顏玉致躺下,便浸濕了大部分的褥麵。
舞清流看著顏玉致身上不停流出的血跡,若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好歹,也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卻被人打成這般辛苦模樣?
“放心,醫廬裏有的,山莊裏自然也有,醫廬裏沒有的,山莊裏更是有得。你呢?需要先送你回錦繡食府麼?還是..隨我回山莊過一夜?”
卓香雅取出車上的厚棉絹布,沾著備在車裏的清水,一點點擦試著顏玉致那張染了鮮血的淡雅麵龐。
一抬首,觸及舞清流擔心的視線,話語遲疑,問話裏,滲著些許不合時宜的曖`昧。
“過..夜?”
口中呢喃著聽到的話語,舞清流感受到了,心波輕漾。
看向卓香雅,冷峻的眸裏,隱藏了淡淡的失望,在卓香雅的臉上,那是再正常不過的表情。
“嗯,若是送你回錦繡食府,還要多費些時間。我怕擔誤了給玉致醫治的時間,暫時能確定的,是受了皮外傷,但是,體內髒器情況,尚需進一步檢查。”
點頭,道出原因。
卓香雅低頭複去看顏玉致從血色中逐漸轉為凝白的臉色,眸光一怔,沒有看到舞清流越發顯得失望的表情。
“嗯,我知道了,那我,且就和你回莊過一夜罷。”
舞清流淡淡的回答,眼神瞥向車簾外偶爾閃出的街景,虛歎一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