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呂擋住去路的章淮謹,眼見那花瓶就這麼掉在地上,本以為是會“砰”地一聲,摔個稀巴爛,可卻出人意外地隻是彈了兩下。溜溜地滾到阿呂的腳下,竟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章淮謹看見這樣,不由地放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不然真的沒錢賠啊……
阿呂見章淮謹隻是注意自己腳下的花瓶,一點也沒把她放在眼裏,難道她現在的樣子不恐怖嗎?默默地把頭轉過背去,轉了九十度,這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能做到的。
阿呂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點被自己惡心到的感覺,鏡子裏的女人,麵色蒼白,嘴唇卻是血紅一片,眼睛凸出,滿臉鬼氣森森的。身體周圍還有一團青黑色的鬼氣纏繞,那身紅衣也不鮮豔了,破敗的掛在阿呂的身上。
破破爛爛的,就像是從土裏挖出來的樣子,透著一股腐朽了的氣息。反正阿呂沒有嚇到章淮謹,先把自己嚇到了,馬上把頭又九十度地轉了回來,收回了自己的屍氣,她的樣子才不嚇人。
而此時章淮謹早就撿回了阿呂腳下的花瓶,仔仔細細的放在了古董架子上,見阿呂變了回來,嗤笑道:“怎麼樣,被自己的鬼樣子嚇到了吧。還想嚇唬我,小爺又不是沒有被嚇過,要知道我這雙眼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沒有見過。”
章淮謹,一個破落的劍客,他能看見鬼,也能看見那比鬼更可怕的東西,原本小的時候常常都被這些東西嚇得哭,更有的時候嚇的尿了褲子。
就因為這樣,他打記事以來,都是不言不語,在城隍廟旁邊跟著一群乞丐當著一個小乞丐,還是一個啞巴的小乞丐。
吃不飽穿不暖那是常有的事情,就當他六歲那年冬天病的快要死的時候,陰差陽錯地碰見了一個老道,那老道士不僅醫好了他的病,還把他帶到了道觀裏。就這麼章淮謹在道觀裏長大,沒有變成一個小道士卻成了一個劍客。
雖然這十幾年來,他還是會看見這大大小小的妖魔,可心裏素質早就鍛煉了出來。就阿呂剛剛那副樣子,章淮謹還能從中看出一絲美豔來,他有時候想,阿呂生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大家閨秀吧,從她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出不是一般的平頭百姓,就他這落魄的樣子,還能看見大家閨秀不是很好,是老天爺照顧他。雖然隻是一個大家閨秀變成的鬼,可章淮謹還是很願意跟阿呂說話的,盡管阿呂有時候不愛理他。
“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可比剛才還要恐怖,你也不怕?”阿呂的紅衣又變得鮮豔起來,周圍的鬼氣也被她壓住了,除了那臉色蒼白一點,其實跟活人沒什麼區別。
那眼珠還黑漆漆的,看著很是動人,章淮謹走到她的身邊,搖搖頭說:“剛開始看見你,自然是怕的,你也不知道你那時候有多慘,頭竟然就這麼掉在我的腳邊,還好我沒去踢你一下,不然肯定被你擰下頭去。”
章淮謹想到第一次看見阿呂的場景,就不由地覺得後怕,這是他下山後見過的最恐怖的一件事情了,自那次後,他身邊就多了一個阿呂,而他也答應阿呂為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