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突然轉為肅穆,莊重道:“陛下,我國境內的佛陀嶺一年前突然霞光大漲,有佛音梵唱傳出百裏,後來百姓便從山嶺中發現一尊栩栩如生的佛陀石像,附近百姓紛紛前去祭拜,那尊佛陀有求必應,異常通靈!”
眾人麵露驚異,盛帝也把眉毛一挑:“哦?還有這等事?”
“是啊,”朱霆禦聲音忍不住上揚了幾分,“那尊佛陀石像被父皇請回皇宮之後,微臣就暗暗許願,希望能有機會來見識天寧的繁華,現在果然實現了!”
恭維的話誰都愛聽,就算明知道這話虛假的成分更多,也樂意去聽。
盛帝道:“那佛陀石像如此靈驗,可惜朕無緣得見。”
“陛下想見,立刻就可以見到。”朱霆禦道,“此來天寧,父皇特意命微臣將佛陀石像請來,進獻給陛下,現在石像就停放在殿外。”
“好!國君有心了。”盛帝道,“來人,將石像請進來,朕與眾位愛卿一同觀看!”
殿外侍衛應聲,片刻後,帶了一個朱月國特使回來,那位特使滿麵慌張,在殿門口噗通一聲跪下,大呼道:“殿下,佛陀石像不見了!”
“你說什麼!”朱霆禦大驚失色,“佛陀石像怎麼會不見?你們怎麼看守的?!”
那位使臣道:“微臣以為在天寧皇宮裏,石像很安全,所以就稍微離開了片刻,沒想到一回去石像就失蹤了!微臣知罪,微臣該死!”
他此話一出,殿內眾人臉色立刻難看了,這豈不是在說天寧皇宮裏不安全,那麼大一個石像都能被人盜去。
“沒用的廢物!”朱霆禦一臉憤怒的道,“分明是你自己失職,還敢推脫抵賴!”
此時外麵突然發生一陣騷亂,須臾,一個侍衛前來稟告:“皇上,臣等抓到一名刺客,不過刺客已經服毒自盡了!”
跪在地上的使臣趕忙道:“那個刺客肯定與石像失蹤有關,你們有沒有找到石像?”
侍衛道:“刺客身上並未攜帶任何東西,附近也沒發現類似的大物件。”
“也許他藏在別的什麼地方了,”使臣說,“你帶人搜查一遍,一定能找到的!”
“混賬!”朱霆禦斥罵道,“你當皇宮是什麼地方,也敢妄言搜查!”
使臣磕頭道:“微臣失言,微臣該死!”
幾名文臣閉上嘴,他們要說的話被朱霆禦先說了,一時倒不知說什麼好了。
宋太尉冷哼道:“一個小小的下人,也敢說搜查皇宮這種話,看來朱月國對我天寧缺少足夠的敬畏之心!”
本來大殿裏的氣氛就有些緊張微妙,宋太尉的話像是捅破了一層窗戶紙,打破了兩國之間平和的假相。
“魏王言重了!”朱霆禦身邊的佟尚書站起來,語氣不善道,“下人莽撞失禮,固然是我們不對,但他也是心急找到石像,獻給陛下。說到底,這件事貴國也不是沒有一點責任,我們高估了皇宮的守衛,那麼大一尊佛像,都能轉瞬間被人盜走!”
宋太尉拍案而起:“放肆!你敢藐視我天寧國威!!”
“下官不過是實話實說,”佟尚書皮笑肉不笑道,“若是下官哪一句說的不對,魏王盡管指出來!”
盛帝含笑撫掌:“好,好一句實話實說。佟尚書說的每一句都對,是朕這皇宮的守衛本領低微,佛像被盜,他們要負一半責任。”
“來人,”盛帝臉上仍是笑著,吐出的話卻充滿血腥味,“將看守佛像的侍衛,全部拉下去砍了。”
佟尚書頂著盛帝的目光,全身僵硬,寒氣從腳底一直冒到頭頂,感覺自己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樣。
“朕已經負了一半的責任,”盛帝慢慢道,“現在輪到佟尚書你謝罪的時候了。”
“微臣何罪之有?”佟尚書勉強擠出幾個字。
“以下犯上!”
“妄論宮廷!”
“欺君罔上!”
“……”
一眾文臣頓時開口,義憤填膺的指著佟尚書怒斥。
佟尚書背後冒出冷汗,想要爭辯幾句,沒說幾個字就被淹沒在眾多文臣的唾沫下。
最後,宋太尉冷笑著補充了一句:“按天寧律例,當誅九族!”
“看在朱月國君的份上,誅九族就算了,”盛帝道,“朕賞你一個全屍。”
佟尚書想要強撐著,雙腿卻不由自主的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