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繁!映繁你在哪兒!”
路南屏提起裙擺,四處小跑著尋找楚映繁,眉心緊鎖,焦急不已,“這樣不行,長謠,你再去找些人來,單憑我們兩個找到天黑都找不到!”
“是,奴婢這就去。”長謠亦難得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緊張地奔去找人。若是楚美人出了什麼閃失,那就不得了了。
路南屏依舊四處奔走,愈發焦急起來:“映繁!映繁!”
“參見路昭儀。”
突地,一陌生女子出現在路南屏麵前,恭敬欠身道。
路南屏瞥了眼,並不認識那人,加之心中焦急,隨意頷首應聲,便繼續尋找,不再理會。
孰料,那女子卻跟了上來:“敢問路昭儀找的是楚映繁楚美人麼?”
聞言,路南屏終是停了腳步,這才細細打量起女子。
身著粉霞錦綬藕絲緞裙,妝容精致,柳眉水眸,粉腮櫻唇,纖腰雪膚。
“你認識?”
“不瞞昭儀,嬪妾與楚美人私交甚好。”女子答道,“不知發生了何事,嬪妾見昭儀四處尋人,有些擔憂……”
“那行,你跟我一起找吧。映繁方才不見了,我也很擔心她。”
時間緊迫,路南屏無暇與其廢話,亦未曾思索,既是交好,為何她從未曾聽映繁提及她。
這時,長謠亦領了一幹宮女太監趕至,眾人四下奔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路南屏急得大汗淋漓,終於——
“找到了!楚美人!楚美人!”
一個宮女大喊起來,路南屏眸中放光,連忙提起裙擺朝聲源處趕去。
遠處一片繁茂的花叢間,身著紫色碎花紗露百合裙的楚映繁安靜地躺在草地上,青絲散亂,麵色煞白,沒有一絲生氣。
路南屏見狀,心中陡然一驚,怎麼會這樣!下一刻,身體已承受不住,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娘娘!”
入夜,掌燈時分,串串明亮的光從大殿延伸至內室,屏風上的醉心花被紅暈的光映得恍若開在斜陽之中,金絲耀動著隱隱的光澤,顯得愈發栩栩如生。
紫檀於爐中繚繞,繾綣於鼻尖,沁人心脾。
床榻上的路南屏悠悠轉醒,腦袋依然有些混沌,下意識地喃道:“映繁,映繁……”
一旁始終守著的長謠聽見聲響,連忙走上前,見路南屏醒過來,不自覺地鬆了口氣,道:“娘娘,您總算是醒了。”
“我……”路南屏正欲問自己究竟怎麼了,猛然間恍悟,揪住長謠的手臂,急急問道,“映繁呢,映繁怎麼樣了!”
路南屏幾乎不敢想象,若是,若是映繁出了什麼事……
“娘娘稍安勿躁,楚美人沒什麼大礙,現已回到映夏閣歇息了。倒是娘娘您,也該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了,今天可嚇壞奴婢了。”
長謠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緊張得很。
“是麼……”路南屏掙紮著起身,長謠見狀連忙上前攙扶,“長謠,我想去映夏閣。”
長謠將路南屏扶好,讓她能夠更舒服地側靠在床上,聞言,麵露些許猶豫:“可是娘娘,已經挺晚了……”
路南屏堅持:“如果不親眼看到映繁安然無恙,我心裏也無法安寧。長謠,你懂的,對不對?”
畢竟,今日是她沒有照看好映繁,否則,怎會出這些事情?說起來,都是她的錯。
“好吧,那奴婢為娘娘更衣梳妝。”
跟了路南屏這麼久,長謠又怎會不知自家主子的脾性,也就不再阻攔。
“對了,今日那女子是誰?”
突地,路南屏想起早上幫助自己尋找楚映繁的女子。當時情況緊急,她也沒細想,現在倒突然憶起。
長謠尋了件煙籠百花煙霧鳳尾裙,為路南屏披上,一邊忙碌,一邊道:“那是晚香苑的譚充容,閨名喚作譚晚妝,乃兵部侍郎譚大人的千金。”
好吧,她還是不認識。不過,那女子說她和映繁的關係不錯,若不是什麼壞人,就當多交了個朋友吧。她如果長居宮中,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不多時,便已著裝完畢。路南屏望著鏡中的女子,麵若桃李,唇含朱紅,方才的病態早已遍尋不著。這般化妝功力,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長謠真的很厲害。
“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夏夜寂寥,星子點點,月華如水,映夏閣中,星羽花開得正盛,在月光的映襯下看起來愈發可人。
夜漸深,路南屏僅帶了長謠,悄然步入。
門口的太監本欲高聲通報,卻被路南屏攔下,“噓,時間有些晚了,不要打擾到旁人。”
她隻是來探望一下映繁,不用那麼刻意地通報,再吵著映繁休息。
“是,娘娘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