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懌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覺得此人是個大患,若是他有心政權,一座屠龍島,民間數百名不知死活的無知的教眾,便可以顛覆皇權,一統天下?
他以為他是誰呢?
夜,潑墨般的將整個皇宮都籠在其中,棱角像鋒利的利刃,高聳入雲的殿梁,像是要劃破長空。
一聲尖利的鴉啼,隨即是撲閃閃煽動翅膀的聲音。
蕭王府內,,蕭子恒毫無睡意,他運功抵禦媚藥,身上熱氣蒸騰,若是有人在此時發現他,定會訝異,他這樣身份的人,還需要用運功抵製,隨意招幾個侍妾來解了不就是了!
蕭子恒不願意。
半晌,他終於憑著自身強大深厚的內力,將媚藥的藥性解開。
想起那日,千鈞萬發之計,她突然開啟了一個按鈕,他瞬間不由自主的從床上掉了下去,誰也想不到棲鳳殿裏的床榻上還另有機關。
蕭子恒爬起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在宮中另一個殿裏,他身中媚藥,當然難熬,隻能在夜色下憑令牌急速出宮。
而路南屏以非人的堅性裝作平靜,騙過了蕭子懌安然離去後,立刻就跳進了棲鳳殿裏的
蓮湖中,蓮湖冰寒,雖然這樣傷及身體,當然有些愚蠢,可實在是最快速的解決之法。
她是個女人,沒有這麼強的內力,這事總不能也叫暗衛,蕭子恒一邊想著那張臉,那樣的女人,心裏更加難熬,他強逼著自己,硬是以內力壓製住媚藥藥力,過程辛苦到拚命。
他不會再有任何女人了!他隻要一個女人,就是路南屏。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最近不知為何,總是在黑夜中事情比較多。
想起與路南屏並肩臥在床榻間,鼻端是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挨著的是她玲瓏有致,嬌柔如水的軀體,加上媚藥的藥性,那一刻,蕭子恒甚至覺得,就這樣死了,也無妨。
這樣一想,他不禁悚然一驚,暗罵自己,對方再怎麼說,是自己名正言順的親嫂!他竟然不顧倫常,沉淪情欲,可是突然又覺得,所謂倫常又算個什麼!
蕭子恒閉上了眼睛,心裏一會兒否定,一會兒肯定,忍過心中極欲擺脫的欲望,想到路南屏那雙妙目又盈盈地望來,越發勾動情愫。
其實總覺得路南屏像一個人,像記憶裏的一個人。
那個人小時候就很粘他,櫻花樹下,少年的她又稚氣又頑皮,經常嬌柔地笑,快樂地圍著他轉圈,叫他哥哥,哥哥。
哦,不是的,叫哥哥的對象不是在叫他,蕭子恒睜開眼,她叫的哥哥,也是自己的哥哥,蕭子懌。
記憶裏,銀鈴鐺一樣的聲音:子懌哥哥!子懌哥哥!
也難怪,蕭子懌那麼寵愛路南屏了!
翌日,朝霞暈染了整個洛西皇宮,朝霞燦亮,後宮嬪妃臉色個個晦暗,蕭子懌已經近一個月不臨幸任何宮妃了。
國師白溟在朝堂幾次提出異議,指出星辰不祥,望國君不要專寵一人,蕭子懌怒不可遏,在白溟再一次提出這個異議時,二話不說,將他關入了大牢,自此,朝堂噤聲,再無人敢言。
天牢內陰氣森林,這座天牢洛西國開國起便存在,不管朝代如何更替,不管皇位上坐過幾家姓,這座天牢,卻從來沒有變過。
這兒陰森可怕,不知道關押過多少亡魂,整座牢獄陰涼不見天日,有難聞的腐敗氣味傳來,悅貴妃皺眉下了台階,便見到了被關押著的白溟。
“表哥。”
“悅兒,是你?”白溟沒有起身,悅貴妃也不以為意,侍衛們將牢門打開,她便一腳踏了進去。
牢內有幹燥的草鋪在地上,白溟身上的白衣已染上塵埃,肮髒不堪,發絲也有些淩亂,他抬起臉來望她,他身上雖髒,眼神卻很幹淨。
看她的一雙眼依然如三月暖陽一般,柔和溫潤,悅貴妃心中一痛,“表哥?你還好嗎?你沒事吧?”
“你應該很開心吧?”白溟的聲音輕輕淡淡,透著說不出的厭倦,聽著這樣的聲音,悅貴妃的臉色也有些白了。
她一慌,說道:“為什麼這麼說?”
“你自己心中有數,你想做什麼,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你,我又能將你怎樣?”白溟笑得自嘲。
悅貴妃略有心虛,說道:“不管你怎麼想,你也知道,這件事很難辦,皇權在上,你也不要忘了你的責任!”
說話間,她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在白溟麵前,她永遠不需要偽裝,她略低下身子,纖指扶上了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別忘了,你們是白家人。天生有白家人的使命。”
“不!我寧可不是白家人。”白溟讓開了她一拂,站了起來,神色間有她看不懂的痛楚。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忘記我們的大業了?”悅貴妃俏臉含怒,眼裏再也沒有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