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的一見到路南屏,臉色頓時就變了,很是慚愧的低了頭,上前恭敬的給路南屏行了禮。
一旁的學徒不明所以,“掌櫃的,你這是……”
略顯肥胖的手在那學徒頭頂一拍,“你這笨小子,有眼不識泰山了,這是當家小姐來了!”
那學徒看了一眼路南屏,方才光線太暗,並沒有看清楚路南屏的模樣,此時一看,隻見她雖然是素衣布釵,神情之中卻隱約帶著幾分厲色和貴氣,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傲然神情讓人看著就徒生敬畏。
再看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舉手投足之間更是貴氣十足,那一身的黑色錦袍,看著也不像是尋常人家出身。
“當家小姐,你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路南屏冷哼一聲,“李掌櫃,我若是再不來,不出三日,這鋪子恐怕就要改名換姓了吧?”
那李掌櫃一臉的愧疚,卻又帶著幾分說不出口的委屈,路南屏瞥了她一眼,“若是有什麼隱情,你說就是!為何這好好的鋪子會變成今日這樣?”
聽到路南屏如此詢問,那李掌櫃有些訝異,“小姐,你是在拿我開玩笑吧?這鋪子裏發生的事情,小人早前就已經發信鴿給小姐稟告過了呀。”
路南屏眉目清冷,腦海之中劃過一個念頭來,“你說已經稟告過了,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何我一點訊息也沒有收到過?”
“是這樣的。”那旁邊的學徒接過話道,“事情發生之後,我們掌櫃的第一時間就讓我發了信鴿給小姐您,但是信鴿的回應馬上來了,信裏說,小姐已經知道這個事,鋪子就這麼開著,等小姐有空了再來處理。”
“你是說,有人代替我給你們回信?”
“對,喏,這是我們收到的小姐你的信件。”學徒連忙捧來通信的信件,路南屏接過一看,還真的是回信信執,隻是字跡陌生,根本不可能是她的手筆。
頓時,她沉默不語。
蕭子懌也墨眸閃動,居然有人冒充她給商鋪回信,目的是隱瞞下商鋪的動態,這人會是誰呢?
路南屏略一思索之後正色道:“李掌櫃,這之前的這些事我實屬不知,要不是收到心腹暗中送來的消息,我委實不知道商鋪成了如今這個模樣,這樣吧,以後不要信鴿通訊了,派人騎馬來報吧,日後若是再有事情找我的話,一定要找到我本人才是。”
“是!”那李掌櫃認真的應答了下來。
“好了,現在說說看吧,這些時日,商鋪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掌櫃和那學徒對視一眼,這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三天以前,這家名為霓裳坊的布坊之中突然間來了一位大客戶。
李掌櫃依稀記得,那人穿著一身深藍色錦緞,那種錦緞是市麵上極少能夠見到的布料,隻有從京城過來的客商們才偶然有見過幾個的,尤其是那人手中的玉扇子,一開一合之間,彰顯了無盡的貴氣,一看就知道是有些來頭的商戶。
這李掌櫃也算是個人精兒,做慣了生意的他很少會判斷錯誤,所以一見到這樣的客人上了門,他第一時間就迎上前去,掛上和氣到底笑容,“這位官人,是想買布料還是想要做衣裳?”
那人也不開口,隻是神秘的看了李掌櫃一眼,隨後壓低聲音道:“掌櫃的,我想和你做一筆大生意,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
那李掌櫃對這人本來就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了,如今既然對方主動提出有大生意,自己哪裏有不接的道理。
不過,這李掌櫃也算是謹慎的,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衝那人道:“來這布坊自然是做生意的,官人不妨直說。”
那人四下環顧了片刻,才從身邊的包裹裏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銀子來。
李掌櫃見狀不由得大驚,所謂財不露白,這人一下子拿了這麼多的銀兩在路上行走,倒是也不怕被打劫了,當下,李掌櫃就吩咐那學徒關了門。
“官人拿這麼多的銀子是做什麼?小店之中的布匹就算是全部都賣給官人,也用不到這麼多的銀子。”
那人笑了笑,“掌櫃的,我是從京城來的,這一次就是負責采購上好的布料,錢不是問題,總之有多少料子我就要多少料子。”
李掌櫃也是被那麼多的銀子給晃花了眼睛,按照那人的要求,將鋪子之中的上好料子都給了那人,算算還是不夠,於是又讓學徒到庫房之中去取,將那些存貨也都一並給了他。
說到這裏,李掌櫃不由長歎一聲,“都怪我當時太過貪心了,也不想想,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好的事情落到自己的頭上呢。”
路南屏略一點頭,這天上掉餡餅,最大的可能就是內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