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屏並不回答公子的話,反而倒是反問道:“蕭大哥是朝廷的人麼?”
蕭爵剛要反駁,就聽到路南屏接著詢問道:“蕭大哥這般的關心百姓,若不是朝廷中人就是那聖人下凡了。”
蕭爵尷尬的笑了笑,轉移話題道:“我隻是尋思著蕭子恒蕭大人如今是江南水患的全權負責者,他與路小姐相交過密,我隻是擔心,若是他知道南屏你囤積了那麼的糧食說不定會直接征收了去,到時候我豈不是血本無歸,還不如……”
蕭爵的解釋多少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不過路南屏倒是不想繼續戳穿他,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何況,當初囤積這批糧食的時候本就沒有想著賺錢,璃城水患百姓們民不聊生,若是真如蕭爵所說一般的賺取這種黑心錢,那麼她路南屏以前就不會被人害的那麼淒慘了。
路南屏低斂了眉目,“既然蕭大哥是出資人,一切自然按照你說的去做就是,南屏對這商鋪的事情並不是十分了解,所以負責拿利潤就好,蕭大哥你覺得如何?”
此話說白了,就是她路南屏等著拿錢就行!
蕭爵卻如同得了特赦一般,麵上露出喜色來,“如此,一切就交給我處理吧,南屏你放心,絕對不會少了你那一份的利潤的。”
蕭爵的目的就是來征求路南屏的同意,雖然他是出資人,但是這所進的貨物和店鋪畢竟都是屬於路南屏的,何況,若不是路南屏提前通知自己關於這暴雨成災的事情,隻怕他自己的生意也會損失大半的。
既然目的達成,自然沒有繼續停留的意思,蕭爵重新撐了油紙傘走入了雨中。
來去匆匆,說的大約就是這樣的人。
路南屏看著他的背影暗歎,不知道這個身體羸弱的公子如此的勞心勞力,到底背後是在為誰賣命?!
“怎麼?心疼了?”
語氣多少有些咬牙切齒!這蕭璃不知何時已經湊近了路南屏的臉,路南屏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蕭璃公子請自重!”
蕭子懌卻不依不饒的上前,伸手攬住了路南屏的腰,“屏兒,你我之間何必這麼生分?!”
“住手!放開我們家小姐!”
就在路南屏還沒有開口的時候,一聲驚叫已經從門口傳來,隨即是迎麵而來的茶碗。
蕭子懌眸光一沉,伸手一帶,兩人一同偏了過去,那茶碗從路南屏的耳際擦過,應聲落地,摔了個粉碎。
月奴那粉綠色的身影急急地衝了過來。
一把將路南屏從這蕭璃的身邊扯開,迅速的站到了她的身前。
她像是護崽的母雞一般衝著他瞪眼,那憋得有些通紅的麵容顯示她此時有多憤怒。
看著,像是衷心護主的好奴婢!
蕭子懌卻心生疑惑,為何他總覺得方才那茶碗是衝著路南屏去的,就算是要救人,也不用直接對著路南屏將那滾燙的茶碗丟過來,方才若不是他及時將其拉開,那一張俏臉隻怕就算不被燙傷也會被那茶杯的碎片劃傷。
路南屏也是心有餘悸,方才那一瞬間,她明顯瞥到了月奴眼底的狠戾,隻是掩藏在那天真之下,讓人越發的防不勝防,她倒是有些弄不清楚,這月奴到底是在救她還是想要害她了。
“放肆!”
蕭子懌冷了臉色,不怒而威,區區一個小丫鬟竟然膽敢對他動手,看來自己之前倒是漏掉了路南屏身邊的這個人物。
月奴將手中端茶的托盤擋在麵前,身子不停的顫抖,看上去很是害怕,卻又不停的安慰路南屏道:“小姐別怕,月奴會保護你的。”
無論從哪裏看都是一個全心全意保護小姐的丫鬟,若不是路南屏已經知道了這副軀體發生過的種種,定然也會這般認為。
“你信不信本公子現在就可以殺了你!”蕭子懌提起掌風,方才這丫鬟差點傷到路南屏的行為已經讓他十分的生氣了。
路南屏其實倒是希望這蕭璃給月奴一掌,但是她知道如此一來,自己這副身體的主人所遭受的苦難豈不是白白的遭受了?
想到這裏,路南屏也淡然開口道:“月奴你做什麼?不得對蕭璃公子無禮!”
聽到路南屏開口,月奴不由扭頭,大眼睛裏滿是疑惑,“但是小姐,我方才明明看到……”
“是我腳痛差點摔跤,蕭璃公子救了我而已,你不用太過緊張,小題大做!還不快向蕭璃公子道歉!”
月奴傻傻的愣住了,半餉才回過神來,衝著蕭子懌道:“蕭璃公子息怒,奴婢並非故意衝撞公子的,還望蕭璃公子見諒。”
看到這丫鬟如此的能屈能伸,蕭子懌倒是越發的有種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這丫鬟沒有那麼的衷心。
見蕭璃沉默不語,路南屏上前行禮道:“蕭璃公子你大人大量,就不用和一個小小的婢女一般見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