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南屏累極,蕭璃摟過她的身子,紅著眼,終於妥協道:“若是……你非要如此,便如此吧。”
南屏聽著他胸口跳動不安的節奏,默然不語。
“蕭璃公子,南屏,你們二人聊完天了麼?”依依的聲音自拐角處傳來。
南屏連忙從蕭璃懷裏站起,淡然應道:“聊完了。”哼,你來得倒真是時候。
依依見二人雖然有些怪異,卻顯然不是在冷戰了,大鬆了一口氣,她容易麼她!
“蕭璃公子,我想帶南屏去給我爹量下尺寸,一會兒便過來,請公子稍候,我們去去就來。”拉過南屏的手,便朝內院而去。
“南屏,你沒事吧?你別怪我啦,你知道的,我爹與公子忘年交,與我哥也是一見如故,他們認識好多年了,感情深厚,我當然……”一到無人處,依依連忙解釋。
南屏卻沒什麼追究她的心思,她的心思沉浸在蕭璃的那一席話裏。
出了府才看到自己的馬車已被人遣了回去,蕭璃靠在馬車旁,濃眉輕皺,正在等她。
“上車。”高大的身影踏步而來,拉她的手,南屏本能地向後縮了一縮,蕭璃墨眸一黯,收回手道:“我候你良久,上車再說吧!”
南屏依言上了馬車。
她本以為蕭璃是想送她回家,卻見馬車達達達地行在了另一個方向,車窗外的景色層迭著躍過,南屏看了一眼,終於問:“這是去哪裏?”
蕭璃道:“城北官道。”
南屏皺了皺眉,“去那裏做什麼?”
城北官道離璃城頗遠,靠近海域,經常有漁民出沒,這幾日連降大雨,道路十分泥濘,蕭璃說道:“我奉旨去官道視察,看可有塌方現象。我想你同去,幫忙參謀下。
城北被淹,朝廷已撥了款項,地方上已經派人去收拾了現場,可饒是如此,仍然可以看出大雨之後的景象。
蕭璃曾是皇命委派的欽差大臣,再加上坯州治水有功,這種時候,不得不找他,南屏略一思索,便找到了最好的答案。
蕭璃望著她,不發一聲,說起來,等日後贏得她的心,迎她回宮,他重新做回九五之尊蕭子懌,而她依然是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後路南屏。
到時候,帝後微服私訪民間,共治水患,將會更令天下歸心,四海歸一。
蕭璃和南屏下了馬車。
沿路上全是水坑,樹木的根部被浸泡在水裏,這兒離最近的驛站倒不是很遠,驛站也多虧了是建在通往璃城的路上。
路邊有岩石,山路上有樹木阻擋,這才攔住了部分海水,沒有被全部衝毀,說是驛站,簡陋得不像樣子。
路很狹窄,馬車進不來,隻能棄車步行。
蕭璃和南屏在坑坑窪窪的泥濘路上行走,蕭璃看了南屏一眼,隻見她裙擺上全沾滿了泥濘,一雙鞋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這路不太好走,你早說的話我今天就不穿繡鞋了。”南屏踮著腳尖,這種樣子好看,其實不實用的隻適合在家穿穿的鞋子經不過泥濘的折磨,很快水就滲進了鞋子裏麵,走一步都瓜喳瓜喳。
蕭璃抿著唇,伸手牽過她,他的靴子厚實些,也是一步一瓜喳。
就這麼走了半個時辰不到,南屏已經覺得比穿運動鞋跑個三千米還累,臉上已有疲憊之色,發絲也散亂在耳側。
蕭璃看了她幾眼,他有些不忍,皺了皺眉,盯著她。
南屏奇怪地看著他,說道:“你這樣看我幹什麼?”
卻見蕭璃蹲了下來,說道:“來吧,上來,我背你。”
南屏一愣,忙拉他起來,低聲道:“誰要你背了?我又不累。你快起來,我哪裏好意思讓你背!也不怕人笑話!”
雖然馬車進不來,可趕車的侍衛離他們並不遠,她怎敢要她背他!
蕭璃笑了笑,直起腰來,說道:“南屏,你怕什麼?周圍又沒旁人,這個時候,你莫非還要跟我爭論!別廢話了,我抱你好了。”
說完,不由分說,將她橫腰一抱。
南屏身子一輕,連忙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脖頸,見得自己身上髒泥染上了他的袍子,雖然蕭璃也幹淨不到哪裏去。
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被他抱在懷裏,感受著他身上滾燙的男子氣息,忽然也覺得羞澀不安,她有些尷尬,不由得紅了臉。
蕭璃卻不介意,將她抱得緊緊地,大步朝前邁去,南屏,你且讓我慢慢慢慢,走近你的心。
“這裏的水患剛清,官道本來是連接東南四北四方的,再加上海域,這是個天然的四通八達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