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的目光淡淡掃過作賊心虛的雲依依,那意思不言而明,好你個雲依依,居然騙我來雲府見蕭璃!見就見罷,為何偏要選在這兒呢?難道不能讓他去找她麼?
雲依依好生抱歉,正好侍女沏了茶送上來,她親自端了奉給南屏,低聲說:“你知道的,我這都是為你好,我也希望你們倆好,我發誓我沒有跟蕭璃公子合謀算計你!真的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就別和他置氣了!他這一段時間啊,都在雲府呢,天天與我爹說起你……”
南屏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段日子以來,蕭璃常往雲府跑,也許還和雲依依哥哥雲中鶴有結交之意,這麼一來,他一傾訴,如何能不傳進雲依依的耳朵裏?
雲依依是她的知交好友,這麼一來,肯定是要助他一臂之力的,蕭璃這個奸詐的狐狸!
“那個,我還有要事……蕭璃公子,南屏,你們慢慢聊!”雲依依疾步離開,將偌大的庭院留給他們倆。
庭院裏已飄落秋葉,遍地斑駁,蕭璃一身月白常服,卻平添了幾分儒雅之氣,他濃眉淺淺擰著,桃花眼微微眯著,慢慢地,朝她緩步而來。
南屏站在那兒看他,雖是多日不見,等再見到時,心裏竟有些小兒女情態般的把臉給撥開一邊去。
南屏轉身便要走。
“南屏。”
他突然將身子微微側過,站在她身旁,長臂封了她欲行之路,高大的身影緊緊籠罩住她,整個院中唯一的路都被他擋住了。
南屏心中猛跳,麵色微微帶了赧意,他能不能別這麼霸道?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府上。
蕭璃並不讓開,她一惱,脫口而出:“蕭璃,你讓開!你不是要處理事要忙的嗎?你不是有一堆大事的嗎!”
“你就是我的大事!”見她怨怪,蕭璃沉下臉來,暮色依依地臨光遮住他的神情,南屏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見他眸中發黯,他沉聲問:“你可還在生我氣?”
南屏緊緊蜷著指尖,心間一陣陣顫抖,許久,她怔怔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心中所想。”
蕭璃神情停滯,眸中暗光閃動,卻未言語。
南屏心中歎了口氣,手指輕輕將發絲微攏,“你疑我,我卻不對你說明。可見,我們彼此都從未能真正信任對方。”
蕭璃低聲喚道:“南屏……”
朦朧的暮色間,隱隱可見她眸光閃爍,又似緩緩抬起頭,她又道:“蕭璃,你是璃城富戶,我是璃城商戶,你我之間,本不需要這樣,我替你出謀劃策,為你謀名聲,這些都沒什麼?但你若是疑我,是否有私心?
蕭璃渾身一震。
“你是蕭璃公子,璃城首富,宮中人對你也格外看重,想必你與宮中也必有聯係,這些事,南屏不是傻子,而南屏要走的路很長,我們不是一路人。”
南屏咬了咬牙,將心思掩進這些話裏,卻不敢抬頭看他神色。
“如此,與你再不要有聯係?”
蕭璃傾過身壓過她的視線,語氣傲然,略帶諷意,目光直直刺向她,直欲刺進她的心裏去。
“然後南屏姑娘為出謀劃策,智慧絕倫,如神機天賜,一路走向那座京城,找到你這一生該要走的路麼?你渴慕的是皇權?”
南屏誠心誠意的微微屈膝,語氣裏已染了平和,她道:“若是你需要我這樣,我便這樣做好了。”
“哼!南屏!”他不知哪裏來的怒氣,狠狠地抓緊她的肩膀,將她惡狠狠地逼迫得朝他仰起頭。
南屏心裏一顫,又是一陣陣揪心的顫,她反應不及,突然遲鈍,直到他的唇朝他壓了下來,狠狠地肆虐在她的唇上。
蕭璃磨破她的紅唇,卻沒有深入,離開之際,伸指輕輕觸摸她的唇,將她唇邊血漬抹去。
“南屏,你是不是非要這麼定義我?”
他偏過頭,在她耳側道,“為什麼你對我顧忌重重,定可與那個慕容朝夕開心的歡笑,也不願什麼事都與我分享嗎??”
南屏退開一步,定望他良久,心裏輾過無數溝壑,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心裏有萬馬奔騰的聲音在一聲聲叫著: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想作你的謀臣,我也願意做你的女人,隻不過,……不可能的!
她顫著手,似乎忍耐良久,終於說道:“讓你失望了,蕭璃公子。”
一聲“公子”似是含著千鈞的重量,蕭璃隻覺得一瞬間三魂七魄都被抽離了筋骨,所有的神智都被她這一聲喚給擊得粉碎,他不顧一切地伸手抱她的後腦,尋她的唇,舌尖想撬開她,進入她,南屏卻緊緊閉上了唇。
她拚命地推開他,亭案邊的茶杯被他們拂落,茶水浸濕了裙袍,蕭璃將她環在懷內,任她拚命掙紮,心卻開始一點點地冷了下來。
他吻著她,這不是他第一次碰觸到她,而這一次卻生生地覺得,她緊閉的口唇像是緊閉的門,他仍然沒有走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