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失望之時,突然眼睛一亮,見著了一個竹簍子。
他頓時興奮起來,搜了許久,終於有收獲,這個竹簍子上背帶斷了一根,像是有人匆忙中將它撇下,或者是急匆匆逃命時丟了不再回頭來撿。
這名黑衣人瞬間興奮的撲過去。
“哧!”腳下突然一滑,這離竹簍不足伸手之距的地麵,突然間滑得像冰,這滑而往下的河岸不知怎的是個斜坡,被雨水澆得黃泥又粘又滑,他一時控製不住的向河中滑去。
感覺到靴子已經浸入冰冷的河水,大驚之下他伸手抓住樹枝,就待翻身而起。
腳踝上突然一緊,有人點了他足上穴道,緊接著一隻鐵一樣的東西束上了他的腳,將他使勁地往河裏麵拖,轉眼間這名黑衣人的半個身子已經浸入了水裏。
他驚恐地去掏懷中的火箭信號,可是來不及了,身上一痛,他瞳孔急縮,水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迅速環上了他的腰,隻見亮光一閃,迅速而猛烈,不過一個雨點砸下的時間,那個動作已經結束。
混沌的水麵靜了靜,隨即泛起大片的紅,那紅濃烈而妖豔,濃稠血腥味四下飛散,即使在這暴雨之中,河水之上,依舊不能洗去。
那名黑衣人的上半身,隨著水浮沉起來,然後慢慢地倒在河岸邊,睜大的死不瞑目的眼睛,蒼白茫然的望向沉沉夜空。
下半身,永遠的留在了水裏。
路南屏破水而出,嫌惡地用劍撥開水麵,“天啊好惡心!你怎麼不提醒我這把劍這麼快!我簡直跟個電鋸殺人狂一樣!”
她披頭散發,臉上和著血和河水,樣子恐怖,卻一個勁兒地嫌棄人家死的惡心。
蕭璃失笑,他掌中有傷,失血過多,臉上有些蒼白。
南屏沒想到他的這把劍如此鋒銳,下手太狠了,好像。
河麵上的內髒淩亂不堪地堆著,路南屏渾身濕淋淋站在岸邊不住幹嘔。
蕭璃沉著聲音,勉強笑道:“我怎麼會用次貨?這刀是我防身之物,比上回咱們在密林子裏用的那把劍還要鋒銳上幾分。”
他聲音很低,黑夜深濃,唯他眼睛灼亮出星光,一雙妖豔的桃花眼瞳發出令人迷醉的光。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說話聲音這麼低下來了?”見他臉色發紅,南屏一能地抬手想去觸摸他的額頭,“蕭璃你不要緊吧?”
一偏頭躲過她融摸,蕭璃道:“噓!你非要這麼大聲講話嗎?嫌棄別人聽不見?唉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笨了,我們現在是在被人追殺啊,喊著對話請人來捉?”
路南屏一挑眉,“好吧,我閉嘴。”
兩人重新隱藏在在暴雨下有些濕冷而且參雜了血水的河水裏,路南屏下意識地離那個被分成兩段的屍身讓開了些。
蕭璃臉色有些蒼白,還夾雜著些許不正常的紅色,他向來身體不抗寒,不知道是不是被凍著了,萬一他發起燒來,不知道會不會失去戰鬥力。
蕭璃伸手用那隻沒武器的那隻手上前摟住她,突然間眸子亮得如星辰一般,他道:“南屏,若是我們這次還逃得回去,你就別再這樣躲躲閃閃了吧!我娶你作夫人如何?”
南屏偏頭望向他,蕭璃不是一個糊塗人,他此刻突然間向她求婚意味著什麼,兩人都清楚。
此時此刻,環境惡劣,他們都最為清楚的明白,越是緊張的情勢,越對自己不利,越要學會放鬆自己,過於繃緊的弦,會首先勒傷了自己的手指,若是心裏沒有個指望,說不定真的捱不下去的。
南屏望著他灼亮如星辰的眸子,也笑道:“好!一言為定!”兩人掌心相對,於暴雨間,血水河裏,分開的屍體旁,起誓,一生一世。
這樣的情景,縱然是後來路南屏登上那絕頂之位,也是永生永世,此誌不渝。
“噓!又來了!我們再繼續幹掉他們!”路南屏低聲提醒,貓著腰將身子藏匿起來。
一個黑衣人正摸摸索索地朝這邊走,拐過了一堆亂石,一隻慘白慘白的手暴露出來,黃豆大的雨點子啪啪的打在那手上,手一動不動,死氣沉沉。
這名黑衣人也是搜尋了好久,到現在為止一無所獲,身上透濕正自焦躁,一眼看見那手,目光一亮。
這也是個謹慎的,立即想到了“陷阱”二字,陰笑一聲,從懷中掏出暗器,幾枚飛鏢入肉,手一動不動,半晌,流出一點點淺淡的鮮血來,一看就知道除了屍體沒有什麼活人會這樣流血。
黑衣人心道:莫非那剛才的兩人有一人已經死了?那照這麼推測,必定有另一個活人守在附近了!
想那兩人隻有那男的看起來稍微厲害些,不管這屍體是他們中的哪一個,他都要帶回去交給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