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乘著眾人忙碌的時候,蕭璃看了一下錦南國君的屍體,他雖然是病入膏肓,但是卻並不應該這個時候死,而他真正的死因還真是蹊蹺,但是如果細查的話定然能夠知道凶手是誰,問題就在於,龍央和龍莽即便知道錦南國君是死於他殺,也不願意認真去查證,那麼他蕭璃也就沒有必要來趟這次的渾水了。
路南屏顯然和他想的有所不同,在路南屏看來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讓皇後欠自己人情的機會,如果說自己找到著實的證據,那麼日後就算是和錦南國的盟約出現任何的問題,至少自己的性命應該是有保障的。
狡兔尚且三窟,何況現在還是在其他人的地盤上,路南屏可不相信那個龍央是什麼誠信之人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正派,所以這樣的布置是必要的。
路南屏想到這裏,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看來今夜注定無眠了,夜探皇宮,追查證據,還真是忙啊!
路南屏這邊盤算著自己的處境和接下來的打算,蕭璃則是在盤算著路南屏的心思。
就在他們兩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太監總管榮祿已經將所謂聖旨宣讀完畢了,果然和路南屏預料中的一樣,雖然大臣們聽了聖諭,卻沒有一個人相信的。
第一個提出質疑的就是大皇子黨中三朝元老,現今的吏部尚書胡力,“榮公公,臣等先前聽聞陛下並沒有留下遺詔,如今這遺詔從何而來?”
胡力一開口,一眾大皇子黨幫腔道:“說的正是,單單是憑你說這是聖旨,我們是不信的。”
榮祿心中無比緊張,雖然說壞事也做了不少,但是這假傳聖旨可是抄家滅族的事情,榮祿下意識的看了路南屏一眼,路南屏遞給他一個安撫且相信的眼神。
路南屏是相信榮祿的,在宮中多年的榮祿,演戲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何況還是關係到他的自身利益的事情,如果說這場戲中,榮祿是最好的主角的話,路南屏就是最好的導演,既然她給安排了這場戲,就沒有可能演砸了。
榮祿得到路南屏的鼓勵,深深的吸了口氣,義正言辭道:“胡大人,奴才雖然是宮中的太監,但是卻也在陛下身邊侍奉多年,對陛下的衷心不比你們這些人少,大人今日的這話,豈不是要將榮祿推進無盡深淵中?”
胡力真是對得起他的名字,的確是一隻老狐狸,“老夫可沒有這麼說,總管大人先不要生氣,隻是先前傳言說陛下並沒有遺詔,這突然間就冒出來的遺詔,難免讓人生疑。”
榮祿接過話道:“那麼照大人看,應該如何才能證明這遺詔是真的呢?”
胡力眼珠子一轉,那本就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這很簡單,我們眾人都見到過先皇的聖旨,禮部侍郎劉大人還曾經是先皇的教習,應該對先皇的字體很是熟悉,就由他來鑒定一下好了。”
榮祿聽到這話,不由冷汗直冒,貼身的褥衣都被汗水浸濕了,有些冰涼的貼在身上,榮祿大氣不敢喘,用眼角的餘光掃了路南屏一眼,見到她微微頷首,這才放心下來,總覺得有這個公子的保證,事情應該是會萬無一失的。
“如此甚好!”皇後此時接過話道,“劉大人向來公正不阿,由他來鑒定想必眾人應該是沒有疑問了吧?”
眾大臣們一致點頭稱是,榮祿手中的聖旨也被交到了劉大人的手中。
那位劉大人細細的觀看,眼角的餘光朝著蕭璃的地方看過去,但是卻被蕭璃的一記冷眼嚇到,重新斂正了心神。
劉大人拿到聖旨的瞬間就知道這聖旨是假的,雖然字跡和平日裏的聖旨沒有任何的差別,但是聖旨上的墨跡卻還未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新寫上去的。
劉大人想到先前主子的吩咐,不慌不忙的開口道:“這聖旨是真的,但是這玉璽我還要就再看看,我需要一碗水!”
“來人,給劉大人上一碗水來!”劉大人的話音剛落,皇後就開了口,不多時就有宮人將水端了上來。
劉大人端起那水,喝了一口,隨後全部噴灑在卷軸上,整個聖旨一片潮濕,劉大人裝模作樣的用手撚了撚那蓋著玉璽的地方,朗聲道:“娘娘,殿下,各位大人,聖旨是真的!”
大皇子黨的眾人雖然不甘,但是事實如此,何況這個劉大人雖然不是大皇子黨,但是卻也不是四皇子黨,屬於中立派,而且從他的人品看來,他的話應該不會有假。
大皇子黨的眾人看向龍莽,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龍莽並沒有說話,仿佛現在的情況他已經早就知道了一般,眾人頓感大勢已去,如今陛下遺詔明確,傳位於四皇子,看來是他們押錯了寶。
大皇子黨的一眾人垂頭喪氣,有些人甚至於開始為自己的前程擔憂。
劉大人眼觀鼻,鼻觀心,一步一步的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心已經是一片潮濕,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了蕭璃一眼,見到他滿意的眼神後,這才放心下來,作為洛西國在錦南國的暗樁,這些年來他算是謹小慎微,甚至以為這一輩子隻能這麼下去,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場合幫到主子,也算是不枉費這幾十年的光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