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還在酣睡,她們已經習慣了晝伏夜出的生活。
夷族王每天的工作也便從這個時候開始。打掃庭院,清洗衣服等等。
夷族王走到水井邊,便看見青蓮從樓上跑下來,“你記得快去給我請個大夫來。”
夷族王沒有說話,隻嗯了一聲。
他看著青蓮腰肢窈窕的走進房間,丟下帕子,還是出門找大夫去了。
大夫撫摸著自己那小撮山羊胡子,眉頭擰得像是解不開的疙瘩。
他的手指放在路南屏的手腕上已經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青蓮再也忍不住,問道:“到底會不會看?給我說句實話。”
那山羊胡子看了看青蓮,麵上顯出不悅來,其實心裏已經開始打鼓。
原本以為青樓的女子害病,也就是個尋常的花柳一類。
可是這個女人,他把了半天脈,卻也把不出個所以然來。
嘴上卻硬撐著道:“如何看不出?你這女人說話真是毫無教養,毫無教養。”
“你看不了就看不了,別給老娘裝神弄鬼,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庸醫我看得多了。”青蓮卻看出了他內心的害怕,沉下臉來。
“你敢罵我庸醫?你,你......”
他站起來,瘦屑的身體卻比青蓮高了半個頭出來,“你這朋友中毒已深,本來還有救,你既然說我是庸醫,我告訴你,你就等著替她收屍吧。”
邊說邊提著藥箱跑了出去,邊跑邊不住的咒罵:“婊子無情,婊子無情啊。”
青蓮聽見,氣不打一處來,她追了出去,撿起身邊的一個笤帚朝老山羊胡子砸了過去,正中他的後背,他哎喲一聲,跑得卻更快了。
夷族王聽見中毒,啃著一個粗麵饅頭,好奇的走到床邊。
然後,饅頭應聲而落,他的眼眶卻立刻紅了起來。
路南屏,她沒有死!路南屏,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此時此刻,就在他的跟前。
他忽然有些恨起自己來,昨夜,為何沒有到床邊一探。
他顫抖的伸出手,輕輕覆上了路南屏的額頭。
溫暖的感覺像一陣春風,順著他的指尖傳遍了他的每一個細胞。
他的生命,忽然像活了起來。
他驚喜而哀傷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她的臉色,似乎比以前更加蒼白。
路南屏的毒,他最清楚,自己和他分開這幾日,她的毒,恐怕越發發作的厲害了。
她額上青筋微微凸起,血管泛著詭異的黑色。
如今隻有自己才可以救路南屏,可青蓮似乎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夷族王焦急難當。
他情緒激動,不免表露出來。
青蓮猛的回過頭,卻看見夷族王一張臉古怪至極。
夷族王被看個正著,亦是尷尬萬分。
倆人相視片刻,青蓮道:“你替我看著,我去小廚房熬些粥。”
夷族王雙目一亮,半晌才道:“好。”聲音微微顫抖。
青蓮回過頭看著他,冷冷說了句:“她是中毒,不是染病,不會傳染,你害怕個什麼勁兒?”
夷族王絲毫不介意,青蓮前腳才走,他立刻撲到了路南屏的床邊,迫不及待的劃開了手腕,鮮紅的血滴順著路南屏蒼白的唇緩緩滲透下去。
溫熱而新鮮的血漸漸滋潤了路南屏形同枯槁的身體,她本能的,貪婪的吮吸起那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