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站在紅井的最深處,身邊都是雪白的絲,仿佛巨大的蜘蛛巢。天上地下都是雨,雨水洗刷著地上的血。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是緊緊摟在一起的兩個人形,直到最後一刻源稚女還是緊緊地摟著源稚生,也不知道是自己害怕所以要尋求哥哥的溫暖,還是不讓被困在噩夢中的哥哥害怕。
更遠些的地方,近乎透明的繭中,女孩的形體依稀可見。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上前去,用手生生地把那些白絲扯開,全然感覺不到自己手被腐蝕。無數隱隱約約的記憶如潮水般從內心深處湧出,伴隨著陣陣意識上仿佛撕裂一般的痛楚,他用顫抖的手從繭中挖出了幹枯的繪梨衣,脫下自己那件閃亮的小西裝,裹住她****的身體。
路鳴澤根本沒有帶他去歌舞伎座,那隻是一個幻覺,他最終到達了紅井,在虛幻的歌舞伎座中,看到了這個悲劇的結局。他來晚了,那場真正的悲劇在他抵達之前就演完了,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雖然還是很想要哥哥你的靈魂啦,可我沒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我的所有交易隻對將來有效。所以後悔吧,你來晚了“路鳴澤靠在井壁上,雙手抱懷,仰望著落雨的天空,“這個春季就要結束了,原本在這個季節結束的時候你會遇到人生中最美好的事,但你沒有抓住機會。’’
“現在你明白了麼?沒有權與力,你什麼都辦不到。你本該是介咆哮世間的怪物,可你偏偏要收斂爪牙當個廢物“
“作為怪物而生作為好人而死,或者活得像個好人死得像個怪物,哪一個是更悲哀的結局?”路鳴澤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跟他討論人生。
“閉嘴!”路明非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意,黃金色的瞳孔染上了血色的霧氣,兩個人瞳孔直視,無數信息隨著視線交彙。
“現在發狠晚啦,如果提前半個小時你就能改變這個故事的結果,但那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在喝酒,在猶豫,在安慰自己。等到你下定決心了,已經來不及了。”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放過到手的機會.這個世界上你喜歡的人固然不多,但喜歡你的人也不會多啊。”
“好啦,現在留著你的174條命吧,我得不到它,可你也沒法用它交換那個女孩回來,”路鳴澤還在那裏喋喋不休。
“我說,讓你閉嘴!”路明非抱著繪梨衣宛若受傷的狂暴獅子,抱著繪梨衣的身體,雨水沿著發梢流淌下來,展現著別樣的霸氣。路明非單腿支起來,讓繪梨衣的身體更加緊湊的靠在身上,“而且,你應該也想起來了吧!”
“哈哈哈!不錯,拜他所賜,我也想起來了!”路鳴澤露出瘋狂的笑意,眼中卻閃爍著無與倫比的殺意,“沒想到我主神空間第九級的主宰者竟然會被暗算!”
此刻操縱路明非與路鳴澤身體的已不是那個曾經的黑王的意識了,而是與無與倫比的痛楚之後,意識複蘇,吞噬或者說融合黑王之後,曾經主神空間的第一強者,風雲無殤。在風雲無殤進入龍族世界時,出於對風雲無殤的顧忌,主神直接對風雲無殤的降臨進行幹擾,將風雲無殤的意識與身體與龍族最開始的主角零號的存在之力進行融合,在這個世界的作用之下,原本即將吞噬零號或者說黑王的風雲無殤被強行壓製,不過拜主神所賜,風雲無殤臨時起意,為解決危機修煉的不死印法也同樣成功,隻不過導致風雲無殤的記憶全無,在世界意識的操縱下做了一回木偶,直到看到繪梨衣死亡,才開始複蘇。
“不錯,路鳴澤,讓我們重新合二為一吧!”原本頹廢的路鳴非此刻展現出無與倫比的霸道之氣,不過不死印法本就是極為霸道的武功。在他的腦海中,原本兩不幹涉的意識開始重新融合在一起,一個結合了路鳴澤張狂霸道和路明非溫柔與瘋狂的人格重新重新,
“我,風雲無殤又回來了!”就在風雲無殤意識回歸的那一刹那,一股狂氣刺破雲霄。此刻,風雲湧動,原本安排好的命運線開始波動。
風雲無殤把繪梨衣翻轉過來,在她的第六節和第七節脊椎骨之間找到了那個蠍子一樣的寄生蟲,兩指略微用力將它碾成粉末,他不想這個航髒的東西留在繪梨衣的身體裏。
它最終選擇這裏寄生,把自己的神經纖維束和繪梨衣的脊椎聯通起來,獲得了這個身軀的控製權,然後把白王的核心基因完全注入了繪梨衣的身體。此刻,繪梨衣的身體裏已經沒有多少血了,就算割開皮膚和肌肉纖維,碾碎聖骸也並不見出血,看到這樣,風雲無殤心中對赫爾佐格恨意再上一層,已經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但是,現在還有著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