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1 / 2)

吹滅了蠟燭合衣躺坐在床上,慕天洛思慮良久,睡意全無。暗夜中,借著窗外的月光,慕天洛看著室內的一片朦朧。看著看著,恍然覺得此情此景像極了她現在的處境,伸手所觸,皆是一片黑暗。卻仍有朦朦朧朧的一些光亮,讓她心生向往,決意排除萬難向前走,直到看到那純粹的明亮,綻放在她的眼前。

恍然間,從房頂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踩動瓦片的聲音,那聲音雖輕微,但在寧靜的夜裏顯得愈發清晰。

慕天洛屏住呼吸,靜靜地數著那人的步子。聽到那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懸著的心才開始放了下來。

正當慕天洛輕撫胸口,暗自慶幸躲過一劫的時候,從窗口傳來一陣吱呀的聲音。接著是輕輕的落地聲,似是有人推開窗口,進到了屋子裏。

慕天洛緊咬牙關,盡量使自己的呼吸變得平和自然,不惹人生疑,雙手卻忍不住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單。

來人放輕步子,踱到床邊,悠悠開口:“原來你醒著啊?這麼晚了為何不睡?”嗓音沉實,並無任何的驚慌。這話又如話家常,恍若對家人的輕聲叮嚀。

慕天洛見裝睡被人識破,索性坐起身來,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半夜入門的不速之客。

入眼是黑色的夜行衣,精致地勾勒出來人偉岸頎長的身材,見他手上並無任何兵器,慕天洛緊張的情緒稍稍緩解。再往上看去,一張銀色麵具遮擋了他的真麵目,隻有那一雙眼睛,顯現在眼前,眸光流動,在朦朧的月光中熠熠生輝。

慕天洛忍不住問出口:“你是誰?”

來人眼角微彎,似是笑了:“來看看你。見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慕天洛徹底糊塗了,可麵對這個人,心裏怎麼也生不出戒備的心思。她搜刮了自己從小到大的記憶,實在記不起自己曾認識過這樣的人。

“我很好,隻是你夜半來此,是來裝鬼嚇人不成?”既然生不出戒備的心思,慕天洛說話也就有些肆無忌憚了。

見識到慕天洛的不客氣,來人沒有生氣,反倒是露在麵具外的一雙眼睛,笑意更盛。爾後,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從窗口離開,不帶一絲猶疑。

從來到走,不過是頃刻間。慕天洛看著重新緊閉的門窗,腦袋裏蹦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星夜前來,隻為問她是否安好,這樣的人,會是誰?這個世界上,連她的父皇都算計她,還會有人關心她是否安好嗎?

想了很久,慕天洛也沒有想明白,索性閉上眼睛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不遠處的禦醫局,一間藥房內,化名為“劉禦醫”的百裏奚和正對每日來取藥的人吩咐道:“他這病最忌常待在室內,空氣不流通,對他的病隻會有害無利。這一點,我囑咐了你很多次,你是否說給他聽了?”

取藥的人點點頭。

百裏奚和接著說道:“另外,他這病應放寬心態,不可久思苦慮,不然藥效會大打折扣。”

取藥的人再次點頭表示知曉,然後轉身離開。

取藥的人離開後,藥房的一張櫃子轟然打開,現出裏麵的暗門。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步伐踉蹌慌慌張張地走到百裏奚和麵前,指著他的鼻子,疾言厲色道:“你說這些給他聽,不是逼他快點出手,置慕天洛於死地嗎?”

百裏奚和神色未改,淡淡道:“不錯,我說他最忌常待在室內,是想要他別再躲在暗處。我說他的病不宜久思苦慮,是要他早做決斷。久居草窩的兔子,真的跳出來了才好下手。”

白衣男子不依不饒:“萬一他不是兔子,而是一隻蟄伏的猛虎呢?”

百裏奚和道:“是虎,我就拔了他的牙,斷了他的腿,看他還怎麼蹦躂?”

“這一次,你太莽撞了。假扮了我那麼久,不就是想從長計議嗎?怎麼就突然變了心思?”

沒錯,白衣男子才是真正的“邪醫”——百裏奚和。

“百裏奚和”點點頭:“不錯,我原本是想如此,可是他這個人,疑心太重,再拖下去隻會對慕天洛不利。昨夜,幸虧是我受傷,若是傷在了慕天洛身上,我死也不會原諒我自己。我已經對不起慕天洛很多事了,我絕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她並非你我想象得那麼軟弱可欺,況且,剛才你處理好自己的傷口之後已經去看過她了,她安然無恙,不是嗎?”

“百裏奚和”搖搖頭,望向窗外的一片朦朧,許久,才開口道:“我要為她掃清所有障礙,我要她日後都不必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