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說得不對?”
霸馭天搖搖頭,道:“不是。我隻是在想,若是他還在,看到你這樣,定然會開心。他苦了這麼多年才見到你,心裏的歡喜旁人無法體會,隻可惜,竟是早早地去了。”
聽完,沅天洛神色黯然,顫動的睫毛下,淚意盈盈。
霸馭天見她如此,頓時手足無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此事的。”
沅天洛將臉埋在手掌裏,淚水順著指縫流了出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隱忍,此刻能夠哭出來,倒也是一種解脫。良久,她終於抬起頭來,淚痕未幹的臉上滿是堅決。
第二日夜半時分,江城城外,等在此處的韓碩等人焦急萬分。
一向直腸子的錢偉說道:“將軍,我說跟著那袁五你不讓,這下好了吧,霸將軍沒來也就算了,這下連袁五也回不來了。”
韓碩一瞪眼,道:“閉上你的臭嘴,一邊兒待著去!”
錢偉悻悻地退到一邊,滿臉的委屈。
就在這時,有人驚叫道:“來了!”
眾人循聲望去,在道路的盡頭,映著朦朧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見一隊兵士急速而來,速度雖快卻井然有序。細細聽來,那些人走起路來聲音竟然不大,倒也是怪事一樁。照理說這麼多人,走路的聲音應該很大才是。然而,眾人傾耳細聽,卻是隻聽到微微的一些聲響,即便是到了近前,那走路的聲音也不大。
韓碩一臉激動地迎了上去。照理說,兩個將軍相見,應該是寒暄一陣。韓碩可好,上前來問霸馭天的第一句話就是:“霸將軍,你的兵走路為啥沒有聲音?”
錢偉等人撇過臉去,滿臉的嫌棄,心裏道:這貨不是我們將軍,這貨不是我們將軍!
霸馭天也沒料到韓碩會來這麼一句,愣了一下答道:“這是特製的軟底靴,走起路來聲音會小很多,夜裏行軍的時候不容易被發現。”
韓碩此時發揮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繼續道:“那靴底這麼軟,不會被紮破嗎?”
霸馭天一陣無語,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可是,同為將軍,韓碩問話他若是不搭理也太不禮貌了。霸馭天解釋道:“這靴底的材料是特製的,雖然軟,但是很是堅韌,一般的東西是紮不透的。”
韓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這靴子貴嗎?”
霸馭天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的沅天洛跨馬向前,道:“韓將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韓碩這才反應過來,道:“是在下草率了,那這便啟程吧。”
眾人星夜前進,終於按照原先的設想到達了指定的區域,各自埋伏妥當。
第二天清晨,東越士兵開始汲水做飯。吃罷飯後,他們開始收拾東西。
遠處的霸馭天見了,道:“不對,他們連營帳都拔了起來,這是要走!”
身旁的韓碩道:“不急,袁五說了,這一頓飯後,那毒也該發作了。”
果不其然,韓碩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士兵摔倒在地,手中的東西掉了一地。旁邊有人想去扶他,剛走了幾步也倒在地上。瞬間,如同傳染一般,東越兵士接連倒在地上,手腳抽搐,雙目無神。
安坐在營帳中的南宮赫玉正沾沾自喜,他醞釀了許多時日的計劃今日終於要付諸行動了。這一戰,他必須要贏。父皇年事已高,卻遲遲定不下儲君的人選,他苦心籌謀才得了這個差事,一定不能辦砸了。這一仗若是勝了,能將南越歸於東越的版圖暫且不說,還能獲得父皇的青睞,坐上儲君之位,此事,一舉兩得。
南宮赫玉正得意呢,帳外便有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南宮赫玉喝道:“慌慌張張做什麼呢?”
那士兵忙道:“王爺,您快去看看吧,有不少兄弟都倒在地上了!”
有這等事!南宮赫玉霍地站起身,衝出帳外。一個接一個的士兵在他的麵前倒下,南宮赫玉心驚不已,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副將忙奔過來,道:“王爺,凡是吃過早飯的兄弟都倒下了,末將以為,許是早飯裏被人投了毒。”
“查!給本王查!看是不是有奸細混進來了?”南宮赫玉吼道。在這個緊要關頭,一定不能出岔子,一定不能!若是這次出了差池,輸掉這場戰事是小事,可若是失了父皇的心,那才是真的大錯特錯!
南宮赫玉雙拳緊握,牙咬得咯吱咯吱響。正在這時,有人來報告:“王爺,這裏有幾個沒有吃早飯的人,並沒有中毒的跡象。看來,的確是早飯中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