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了,任薑又加上一句:“就從擒生軍中抽調萬人,交由李純亮節製,令其都督右廂朝順軍司、白馬強鎮軍司軍事,如無不妥,明日就下旨吧!”
這樣以來,李純亮手中的軍隊將達到四萬餘人,也是一隻很強悍的力量啊!
任德敬不及細想,答應著辭了出來。
“是!父親大人好生將養,兒子明日再來問安!”
李純亮從書房退出來,心中極為難受: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莫非隻能聽天由命,過一天算一天?
命人備馬,一個人也不帶,在夜色中縱馬狂奔,他要去見一個人,隻有在她那裏,他才覺得自己還活著,還是一個男人。
賦閑在家已經很長時間了,九年前,他就憑著自己的本事,做了西壽寶泰軍司監軍使,統領大軍,飲馬會川城,那是何等威風?孰料,幾年下來,不但沒升上去,反倒降了下來。世事無常,竟無常到了這般境地?
穿街過巷,看到了高高的紅牆,“籲”地勒住馬,聽一會兒紅牆內傳出的木魚聲,向後門行來。此時應是亥時初,巡街的軍兵剛好過去,輕輕叩門,“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名尼姑,道一聲:“施主快請,正等著呢!”
李純亮閃身而入。
這裏是白雲庵,供皇宮裏的女人清修之用。沿著一條鵝卵石鋪成的林間小道,前行二十餘丈,便是庵內的白雲堂了。
屋裏亮著燈,一道人影印在窗欞上,正是朝思暮想的她!
推門而入,忽覺香風襲過,懷裏撲進一個暖融融的身子,撒發著無邊魅力的胴體。剛想說話,嘴就被堵住了,李純亮勾起舌尖,奪回主動權,手不停撕扯著她的衣服。
眨眼之間,再沒有一絲片縷阻隔兩個尋歡的生靈,木魚聲中,欲火攀至顛峰,抵死纏綿,直欲海枯石爛,時空停頓,永恒在這一瞬間。
如雲的長發飄起來,雪白的脖頸彎成了一道誘人的弧線,一聲滿足的“嚶嚀”從嘴裏吐出,夏國最嫵媚的女人,才算是收回元神,再度為人。
一下撲在情郎的身上,這才顧得說話:“如何這時才來,讓人家好一番苦等啊!”
難得一見的小女兒情態,讓李純亮呆上一呆,道:“父親大人病得不輕,離不開人的!”
“父親大人需要孝順,我又算什麼呢?”
李純亮笑道:“若是按照輩分來說,你是大人的大人,應該叫娘娘!”
“哼,人家早就是娘娘了!”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羞紅了臉,“你多厲害,把阿翁的女人都弄上了床,可不是娘娘嗎?”
在西夏,可以被全國人稱為娘娘的,原來隻有一人,現在也隻有一人,那就是原來的皇後,現在的太後,任薑!
當今皇帝李仁孝,與純亮的父親李仁忠一輩,李乾順就是李純亮的阿翁,阿翁的女人應該叫娘娘啊!偏巧,眼前的赤裸女人,即是這個娘娘,又是那個娘娘。心中念叨著娘娘,李純亮情動不已,將任薑掀翻在床,宣雲布雨,將最後的一點力氣耗幹,才肯罷休。
木魚聲響個不停,任薑癡癡道:“菩薩會不會怪罪啊?”
“哼,他敢!”
看著現在的任薑,純亮愛憐地親一口,怎麼看都看不夠呢!隻有現在這個時候,她才是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出了這道門,她搖身一變,又是高高在上的太後了。
“看什麼,看了這麼久,還看不夠嗎?”
純亮不答;
“是我美,還是任孟更美?”
這個問題更是沒法回答。任孟是父親的女人,純亮還沒無恥到那個地步。
“將來,你若是有意,我就把任孟賜給你,好不好?”任薑放蕩的笑著。
把阿翁的女人弄上了床,難道,還要把……
不過,果真如此,便是豔福無邊了。
任薑一翻身,壓在男人身上,道:“明天,如果你願意,就可以帶著一萬擒生軍,到朝順軍司上任了!”
真的成了!
又多了一萬的擒生軍!
純亮大喜!
“白馬強鎮軍司也歸你節製,定州以北都是你的了!”
呀!
純亮幸福地要暈過去了。
任薑的臉,幾乎貼到了他的臉上,眼睛裏是濃濃的殺氣:“你如果敢忘了我,我就殺了你!”
真是一個心狠的女人。李純亮即使殺了自己,也舍不得殺了這個女人,她怎麼會呢?
李純亮正色道:“京城有難,我一定回到你的身邊!你死了,我絕不獨自活著!”
此時此刻,他說的是真心話。
他們的愛,悖逆了世俗倫理,卻是真正的愛;任薑是他的恩人,可以讓他再一次做男人的恩人,所以,為國為家為她,李純亮都會以死相報的!
任薑落淚了,道:“父親,為了權力可以背叛大宋;可以,獻出自己的女兒;甚至可以獻出生命。我真的害怕,在需要的時候,他會第二次把我獻出去。你是我唯一信賴的人,任薑的情哥哥,任薑就把命交給你了!”
這是她的心裏話,今天聽到了,就沒有了遺憾。
天將破曉,不知此次是小別還是永無再見之日。九年前,眼睜睜地看著妹妹被宋將擄了去,他永遠失去了一個親人。
這一次呢?
李純亮心如刀割,無語淚垂。任薑伺候他穿衣,如同送丈夫上戰場的新婦,又替他擦掉眼淚,笑道:“壯士不曾悲,悲即無回期。如何易水上,未歌先淚垂?任薑等你凱旋歸來!”
“好!”
李純亮豪氣衝天,挺胸昂頭,走出白雲庵!
上一次,敗給了吳階;這一次,就用鮮血來洗刷恥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