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侍女早已被轟了出去,隻有一位中年宮女陪在孫皇後身邊,開口道:“娘娘如今進退維穀,經天欲教這麼一鬧,天下目光必然落在娘娘身上,平帝也會大起疑心。”
孫皇後恨恨道:“不錯!事機不密,如之奈何!”那宮女一笑,說道:“娘娘莫要亂了方寸,眼下該當廣結盟友才是。”孫皇後道:“這皇宮之中,哪個會是本宮的盟友?難不成要本宮去跪求皇帝不成?”
那宮女搖頭道:“自然不是皇帝,而是常貴妃!”孫皇後一愣,冷笑道:“常貴妃?那賤人?她不落井下石本宮已是謝天謝地,如何會與本宮結盟?”
宮女緩緩道:“娘娘此言差矣,常貴妃有其兄常嵩之助,根基穩固,但也覬覦後位良久,平帝要廢舊立新,在她而言亦是一樁麻煩,畢竟那位身後可是有清虛道宗支持,常嵩再位高權重,不過是一介凡人,那些神仙揮袖之間便可滅去,娘娘若能放下身段,親自前去遊說,常貴妃必會與娘娘聯手,抗拒那位貴人入宮!”
孫皇後眼中一亮,自語道:“不錯不錯,我與那賤人鬥了十幾年,臨了卻給別人摘了桃子去,她也有兔死狐悲之意,我若真心實意前去求懇,十有八九能成!事不宜遲,本宮立時便去!”匆匆披了一件大氅,便要吩咐擺駕,忽道:“不對,此事機密,還是莫要人知的好!你隨我前去!”
主仆兩個夤夜之間,悄悄離了坤德宮,去見常貴妃。那常貴妃胞兄正是常嵩,如今張守正退隱不出,朝政皆由其一手把持,連帶常貴妃在後宮地位亦是水漲船高,隱隱有蓋過皇後之勢。
皇後入了常貴妃寢宮,自是將其嚇了一跳,等得知來意,卻又媚然一笑。兩位娘娘密議了良久,皇後才自告辭。常貴妃斜斜躺在繡榻之上,一雙明眸亂轉,忖道:“皇後那賤人也是狗急跳牆,居然尋我聯手,不過她所言也有幾分道理,那小賤人有清虛道宗支持,若是當真入宮,以後誰都沒好日子過。”
叫來一位心腹宮女,將此事來龍去脈告知,說道:“你速速出宮,去尋國舅爺,將此事告知,請他定奪,就說事情緊急,叫他快些拿出個章法來!”那宮女領命而去。
消息傳入常嵩耳中,這位權傾朝野的權臣微微一愣,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管家忽然來報,說是平帝下旨,要他深夜入宮。
常嵩當即整理儀容,連夜入宮,見平帝一臉怒色,使個眼色,將一幹侍衛太監支走,笑問:“皇上為何事生氣?”平帝氣道:“先前京師之中有妖魔作祟,秦拂宗與沈朝陽前去圍剿,國舅可知?”
常嵩點頭:“那麼大的動靜,連燒了幾條大街,臣豈能不知。”平帝道:“秦拂宗亂吹法螺,說甚麼清虛道宗為正道魁首,為朕鎮守京城,連一個區區妖魔也拿不下,還是楞伽寺普濟出手,才將妖魔驚走,真是廢物!方才普濟入宮,對朕言道,楞伽寺受皇家、百姓世代供養,必不會坐視妖魔禍亂天下,要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