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作霖是什麼人，誰把我扣在向燕城你忘記了嗎，你這些天跟他朝夕相處產生感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歡歡，你不該信他而不信阿文。”
說到這裏，餘忱沒有生氣的感覺反倒越來越少，隻覺得心中一片悲涼。
他窮盡一生周轉餘家，他若是死了，餘歡歡能撐得起這個家，恐怕幾個月就要散了。
餘忱頓時就覺得渾身無力，腦袋有些發昏，他閉上眼睛，身體靠在輪椅上。
“二叔！二叔你怎麼了？”餘歡歡有些緊張的走上去看他二叔。
這時候一直在外麵聽的程文也忍不住走了進來。
看到餘忱沒有什麼大礙之後，程文才鬆了一口氣。
“歡歡，你先出去吧。”餘忱低聲說道。
餘歡歡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頓了頓又不知道什麼張口，隻好轉身走了。
程文現在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餘忱信他，他很高興，可是他不想餘忱這麼盲目的信自己。
他也不希望他們兩個人之間存在任何的秘密。
“阿文，若是日後我死了，你就把持著餘家吧，我不求你能多善待歡歡，隻要保她衣食無憂就好。”
“老爺您說什麼呢。您肯定會延年益壽的，況且我們年歲也差不了多少，老爺若是去了，我也會跟著老爺。”
“不必安慰我，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餘忱笑了笑，把程文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若是想娶歡歡也好，我都不會反對的。”
程文一下子把手抽了回去。
他不明白為什麼老爺會這麼想。
他看起來會喜歡那麼一個蠢的嗎。
“老爺，我有事想跟您說。”
餘忱擺了擺手。
“如果是要說你父親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在你進來的第一天，我就查過你的背景了。”
程文心神震動了下，不過他沒有猶豫繼續說道:“老爺，我是要說另外一件事。小姐說的對，您走私軍火被段作霖發現這件事情，是我一手操辦的。”
說些程文跪了下去。
“當時我以為是餘家害的我父親，所以想報仇，可是後來我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並不是我父親被餘家冤枉，而是被人陷害，我自知犯下大錯，想回到餘家贖罪，所以我才回來。”
程文一口氣說完，心裏總算放下一塊大石頭。
無論餘忱如何刁難他，他都不會離開餘忱了。
程文說完半晌聽不見聲音，有些忐忑的抬起頭。
餘忱的神色就如同陰暗潮濕裏放著的石頭，在最後一滴雨點打在石頭上。
啪。
石頭裂開了。
現在餘忱就像是被最後一棵稻草壓倒了，神色有恨有失望。
可是這是程文自己坦白的。
而且如果他繼續隱藏下去不說，沒有人會發現，因為他們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可是……
餘忱閉上了眼，把所有複雜的情緒都藏在了眼裏，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問道:“你知道的，我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
程文心猛的一沉。
“老爺……”程文有些乞求的開口道。
餘忱的心裏軟了軟，但是沒有鬆口。
他隻是用有些悵然的語氣說道:“我願以為你會有所不同的，沒想到……”餘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