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歎口氣,不知道這平時看起來持重的奉劍是一時失口還是故意的。看著白玉堂一臉刨根問底的樣子,“那個——也沒什麼……隻是白兄你當時深重劇毒,牙關甚緊……”這怎麼好說?展昭臉越來越紅,聲音也越來越小。
“你臉紅什麼,貓兒?到底怎麼了?”偏此時小白鼠的腦子轉得不靈光,繼續靠向低頭不知在那裏嘀咕什麼的展昭,想聽清楚他到底在那裏兀自說什麼。
“展大哥——”這時,妃雪精領著奉劍拿著幾小壇酒走進來。
“妃——”聽到妃雪精的聲音,展昭抬頭看去,但此刻卻沒注意那隻老鼠的方位。
唇齒相碰,對上的是同樣不知所以的雙眸——
……
妃雪精眼疾手快抓穩了奉劍的手,避免了她把手裏的酒扔出去。
“還是主人您功力深厚——婢子慚愧……”奉劍不明白為什麼她家主人好像眼前出現什麼都能接受的樣子,自己雖然事後能逗幾句那位白公子,但事實當前的時候她仍不免石化狀態。
一對燒紅的蝦子……
“白五俠,藥該喝了。”妃雪精沒事人似的從奉劍手中拿過酒放在桌子上。
“……”小白鼠尷尬得要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多謝。”看著微笑中明顯間雜著看戲表情的妃雪精,展昭雖不明所以,但還是接下了他手中的酒。
“這酒能調五髒,祛諸病,”妃雪精還在微笑,笑得詭異無比,“天色不早,小弟要回去休息了,望二位喝得盡興。”他挑挑眉毛,帶著奉劍走出院去。
院外隱約傳來悶笑的聲音。
“你這是做什麼?”見展昭抓著自己的袖子,白玉堂問,聲音有些抖,氣的。
“防止你滅口。”展昭看現在小白鼠的樣子,不抓緊他,保不準妃雪精真的見不到明早的太陽……
“你五爺才沒那麼小器,不就是一個——一個——”沒想到貓還會一臉認真的開玩笑,白玉堂雖然尷尬,已經沒什麼氣了,“這小子拿來的什麼酒?”故意轉開話題。
拍開泥封,一股藥香夾著醇酒的甘美飄溢出來,“沒想到那小子做的藥一樣比一樣難吃,還能有這等好酒!”
“白兄識得這酒?”端起倒入杯中之酒,展昭說。
“此酒名蘇合香酒,每一鬥酒以蘇合香丸一兩同煮,自然名貴無比,”白玉堂笑道,“上次進宮‘溜達’的時候恰好叫我碰到了一壇。”見貓臉色再度轉暗,“就那麼一次,再說五爺我會去皇宮還不是因為你這隻臭貓!”
“沒想到白兄除了三寶之外還順手牽走不少東西。”算了,就當沒聽到吧。
“什麼叫牽,白五爺我可是堂堂正正拿的!”
隔院響起悠揚的琴聲,月夜寂靜更顯琴聲清澈。
“起承轉合,井井有條,濃淡合度——那小子還真彈得一手好琴。”白玉堂說,美酒,還是躺在這裏喝比較舒服。
“玉堂,你剛好,在這裏吹太多風不太好。”這酒喝著喝著怎麼又喝到房頂上來了?而且,還是別人家的房頂……
“不過——”白玉堂皺了皺眉頭。
“不過什麼?”
“琴聲淒清孤寂,籟靜窗虛,懷人不見,終隻落得兩鬢秋霜——像個老頭子。”白玉堂撇撇嘴。
展昭雖不甚懂音律,不過細細聽去,聲音確如獨鶴孑然獨立,孤雁落野,音由心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吧。
“玉堂,明天我們去見見範承遙。”展昭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