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點頭,想來妃雪精乖戾的個性也一定與此有關,完全為了目的而誕下的生命,從最初就打上了工具的烙印。
“但就算滿足了這兩個條件,萬冰蠱的培育依舊緩慢,蠱母要在人體內蟄伏十多年才能發揮功效,於是在一次我大哥帶著他的兩個孩子去西夏的時候,雪精就失蹤了……”
也就是從那時,江南的西子湖上,多了一隻七彩的孔雀……
“在那之後,小舅與家父和家母相遇並結拜,”展昭說,“這些我大概都了解,但是萬冰蠱又是在何時跑到我身上來的?”
“恐怕是那孩子跟他姐姐返回大理之前吧,萬冰蠱能解毒也能為瀕死之人續命,這其中就有他用到你身上的原因吧。”妃玄霜說,“具體的情況大概除了他和他姐姐就沒人清楚了,我也是從來看我的大小姐那裏聽說他全身沾染劇毒,不得已以妃家的秘術將他陷入沉眠狀態,萬冰蠱也已不能再使用,於是我隻能繼續留在寒潭這裏。”他笑著搖搖頭,“這大概也是大小姐的心機吧,不過她思慮得太多了,在她父親去世之後,我也就再也沒想過離開這湧泉山居。外麵的一切,都和我這個老頭子沒有關係了。”說完,他看著遠處在竹林間的梅月,不再開口,人仿佛都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沒想到,貓你家跟那狐狸——你小舅家還有這麼深的淵源。”白玉堂對展昭說,忽然想起之前那老頭一直叫他小兄弟,而那隻狐狸是這老頭的侄子,這麼說豈不是還占了這貓的便宜?
妃玄霜不開口,兩人也不好去打擾他,隻能默默地喝茶。
過了好一陣,杯子裏的茶隻剩下了半杯,展昭放下茶杯,說:“妃老先生想見他麼?”
“說不想是假的,不過見了恐怕之間又無話可說,或者變得更糟糕。”妃玄霜招呼梅月過來添茶,見她還是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了然地笑了笑,“連和大小姐見麵,也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和他更是隻有小的時候見過一麵,現在不知道都長成什麼樣子了。”
“我都說了,如果你在年輕點兒或者他再老點兒,你們兩個更像父子。”白玉堂說,“沒有再像的了。”
“哦?這麼說他現在看起來還很年輕?”
“聽小舅說,似乎是因為中毒的原因。”展昭回答。
妃玄霜點頭,對於毒藥顯然他更為了解。
這時,有個侍女走過來,跟梅月說了兩句話。
梅月走到他們麵前說:“主人,剛才白醫生讓人傳話來,說可以上路了。”
“那好,你們啟程吧。”妃玄霜拿起茶杯起身,“老夫就在這裏以茶代酒,祝二位一路平安,早日回到宋境。”
展昭和白玉堂也拿起茶杯。
“多謝妃老先生的盛情款待,晚輩就告辭了。”展昭說,“如果在下見到小舅,一定會轉告妃老先生很想他。”
妃玄霜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多謝有心了。”他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晶瑩剔透做成了一枚豆莢的樣子,“請把這個帶給那孩子吧,本來是十多年前想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