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虞姑娘來了!”
尚宮局的掌製宮女熱絡地給素虞拜了一禮,臉上是有些討好的笑容。
素虞不卑不亢地回了一禮,狀似不經意的四處打量著,走入了司製坊內室,隨意問道:
“貴妃娘娘要的水藍鑲邊禮服,姑姑可製好了?”
掌製宮女不敢攔著素虞,隻得跟在他身後,回道:
“早就好了,隻等著來取呢。貴妃娘娘的事,哪敢拖著呢。”
素虞笑了笑,手中暗暗地遞了銀子過去:
“姑姑費心,幫奴婢拿了去,奴婢這幾日奔波,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掌製宮女覺得素虞懂禮數,給足了自己麵子,又遞了銀子過來,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忙遣了內室的僅剩的幾個宮女和自己一起去了。
素虞看著幾人走遠,內室空無一人,才走到香籃子旁邊,看了看旁邊放著的精致香囊,偷偷地將手中的白色粉末加進了香籃子裏,作罷便將包東西的紙放在了袖子內,走到了門口裝作歇息的樣子。
那宮女過了許久才帶著一眾宮女過來,將手中包裝精細的衣服恭恭敬敬地遞給了素虞,笑笑道:
“姑娘可真香。”
素虞欣喜地轉身道:
“這殿裏製了這麼多香,姑姑還能聞見,可知是真的好。下次給姑姑帶來些,這可是貴妃娘娘賞我的。”
“娘娘,皇後邀眾妃去遊園。”
涼成秋撥弄了下自己的發絲,溫聲道:
“好,給本宮別一朵木槿吧,添點喜色。”
素虞忙遣人去去取了朵木槿,精心地別在了涼成秋柔軟烏黑的發絲之上,原本她有些病態的蒼白的臉上添了幾絲顏色,有種柔弱的美感。
“風大,娘娘披件外紗罷。”
涼成秋到時,妃子已經來了許多,正紅紗裝的皇後,橘紅宮裝的王妃,月白錦衣的婉昭儀,淺綠宮裝稍加墜飾的傅嬪,水藍繡衣的吳貴人,淺紫緞綢衣服的白貴人……也是一副萬花爭豔的景象呢。
“宸貴妃駕到!”
涼成秋今日倒不是太出彩,較之精心打扮過的眾人,蒼白瘦弱的她確實不太突出,卻依舊有許多的人盯著,隻不過是為了抓她的痛腳。
“宸貴妃來了,來坐,本宮好久都沒看見你了。”
皇後一臉大方地向涼成秋招了招手,真的有一副多日未見好友,思念情切的樣子。倒顯得她對涼成秋感情真摯,絲毫不忌諱涼成秋的得寵。
“是。”
涼成秋低了低頭,果然看到皇後身上係著安常在所製的香囊,不由得一笑。轉身與皇後相談甚歡,甚至兩人竟附耳說起悄悄話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個人是什麼好友呢。
皇後笑著品著新茗,袖子從手臂劃落了一些,被風一吹,竟出現了一條青黑糾葛的肉筋來,吳貴人抬頭看見,不免大驚失色,打翻了茶盞,大聲道:
“啊!皇後娘娘!”
眾人跟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都看到了那條黑筋,竟生生的嵌在皇後白玉般的手臂上,白黑相應,愈發顯得可怖。
涼成秋亦是一副震驚的樣子,連忙喊道:
“快召禦醫!”
皇後也是一副害怕的樣子,不過她的害怕來的更真切些,估計任何人看到自己身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條黑色的肉筋,都不會淡然吧。
“娘娘,這是子木毒,隻是未深,服些藥便可消退。”
禦醫跪在寢賬外,俯首對站在一旁的皇上回話。蘇景宸亦是一副震怒的樣子,大聲道:
“這毒有何害處?”
禦醫有些瑟縮,頓了一頓方道:
“輕則不孕,重則性命堪憂,隻是娘娘毒才入體,細心照料便可無大恙。”
蘇景宸聽到此刻緊繃的臉才微微動容,不過亦是一副冷漠疏離的臉。涼成秋看他如此,便替他問道:
“這毒是哪裏來的?”
太醫又低了低頭,瑟縮道:
“此毒有奇香,不能用在日常食物中。可能是日常衣飾,不過此毒一旦入體,便無形無蹤了,難以尋覓。”
蘇景宸聽了臉色更黑了,打翻了手中的茶,冷聲道:
“朕倒要看看是哪個有這麼大的膽子!”
便叫人帶上孟皇後貼身侍女,沒有言語,涼成秋看了看他,隻好問道:
“皇後娘娘今日的衣飾可有異常?”
宮女努力的回想了一會,才道:
“這幾月娘娘一位前輩的忌日到了,娘娘不穿新衣,不做新飾,穿的用的都是以前沒有問題的舊衣,要說新的,便隻有……”
“什麼?”
“便隻有安常在托人送來的香囊。”
蘇景宸臉色更加難看,怒聲道:
“把她喚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