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心裏一驚,猛然想起,這兩個人似乎是同村的張家兄弟。自從她逃到衡州城後,再也沒有遇見過熟人。今天怎麼會這麼巧?
“或許是看熱鬧的吧,不要節外生枝。”胭脂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拉著玉蓉走出布店,穿了幾條小巷子,成功地甩掉身後的兩條尾巴。
李吉仍不放心,“那兩個人看上去賊眉鼠臉的,一看就不安好心,可能是被派來盯梢的。少夫人,你以後再出來,一定要多叫幾個小人陪同。”
“好,我會注意的。”胭脂點頭,回府後,心不在焉。
雖然已經過了四年多了,但她可沒忘記,當初她是被官府通緝的殺人犯。如果真的被人認出來,官府的人會找上門嗎?
也許隻是湊巧。
那兩個人,可能隻是到城裏來買年貨,恰好看見了她,也不敢肯定,所以才跟上來瞧瞧。隻要她不露出馬腳,就不會有人知道。
胭脂安慰自己,強迫自己冷靜麵對。
用過晚飯後,玉蓉見胭脂胃口很差,思及白天的事,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少夫人,今天白天的那兩個人,您認識嗎?”
“好像認識。”胭脂拿著一本書,心不在焉地看著,“看樣子,有點像是我老家的人,但是很久沒見了,不敢確定。”
“哦。”玉蓉一邊擦桌子一邊笑道:“下次再遇見時,問一問就知道了。”
“嗯,下次再說吧。”胭脂點了點頭,懨懨地皺眉。
與此同時,白天跟蹤過胭脂的兩個人,回到城郊的一處破廟,嘀嘀咕咕地商量。一名身穿灰衣的中年女子,瓜子臉,柳葉眉,三角眼,天生一副刻薄麵相。女子身邊還跟著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女,一名七八歲的男娃娃。
“你說什麼?你看見我們家胭脂了?”女子正是劉氏。原來胭脂離家不久,村子裏就遭了瘟疫,大部分村民四處逃難,劉氏跟著一群人,幾經波折,才逃到了衡州城。
“對啊,肯定是你們家胭脂!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她穿著錦衣綢緞,身後還跟著丫鬟小廝,一副大戶人家的做派。要不是我記性好,眼睛賊,還不一定能認得出來呢!”男子唉聲歎氣,噓唏不已,“哎,你們家胭脂可真是好命。當初不都說她跳河死了麼,沒想到大難不死,還發達樂。我估摸著啊,你們家胭脂應該是嫁給大戶人家的少爺了!”
劉氏一驚一乍地聽完整件事,整個人都呆滯住了。胭脂沒死,還成了大戶人家的少奶奶?
“娘、娘,我餓……”年僅八歲的代鳴怯怯地扯了扯劉氏的衣角,他已經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
劉氏一把抱起兒子,在代鳴臉上親了一口,高興道:“娘這就去帶你去吃好吃的!燒雞燒鵝肉丸子!想吃啥,咱們就吃啥!”
代鳴睜大眼,看了看二姐代戀君,又看了看娘,心裏想:娘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餓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