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從殘留的氣息感應到,偶爾還有龐然大物在這片區域出沒。
後半夜了,薄霧彌漫,明月鑽出雲層,原始森林在月夜裏越發地朦朧和神秘。一盞孤獨的燈籠若隱若現,沉沉浮浮地在晏聆前方的密林裏飄動。
忽然,那盞燈籠不走了,停留在原地,在風中晃晃悠悠。就好像,它正回過頭來,在默默地打量著晏聆這個意外來客。
淒迷的深夜裏出現這樣一盞正在遊走的燈籠,讓人心裏發毛。
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晏聆決定去看看它到底是什麼。當到了燈籠的近前,他的眼神就被粘住了,嘴唇微張,忘記了合攏。
月華如霜,穿過婆娑樹影,撒在嬌小玲瓏的少女身上,就像躲在珠簾垂幕之後的翩躚佳人。
少女手提燈籠,俏麗而嫻靜,三千秀發柔順而自然地在風中飛舞。燈籠的光暈映在她的臉上,淡淡的朦朧,如夢似幻。這樣的美,是如此的不真實,不似人間的凡塵俗人。
她玉容精致,眉目如畫,膚若凝脂,像是謫落在深山裏的空穀幽蘭,恬淡而出塵;又似一株盛開在紅塵中的玫瑰,無一處不在綻放著致命的媚惑,望一眼而動人心扉。
“你……”晏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覺得對方的身上有無比吸引他的氣息,讓他的心髒控製不住地怦怦跳動。
“好看嗎?”少女似乎被他傻乎乎的表情逗樂了,輕輕地抿唇一笑,衣裙在風中嫋嫋娜娜,苗條玲瓏的曲線起伏,長袖隨風輕舞,藕臂傲霜雪;裙角肆意飄揚,纖足欺白玉。
這樣嬌俏的笑顏,這樣的婉轉動聽的天籟之音,三分夢幻,三分妖嬈,還有三分優雅和一分清純。這一刻,仿佛世間所有的風景在她麵前,都失去了色彩。隻有她,美得最動人心魄。
轟!
晏聆隻覺心口被什麼東西炸開了,有某種東西鑽了進去。這一瞬間,他的心裏泛起絲絲異樣的感覺,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是如此的陌生,然而又是如此的奇妙。
他甚至忘記了回答少女的問題,整個人處在恍惚之中。
同一時間,兩人都沒注意到,一絲難以察覺的霞光從少女的眉心飛出,沒入晏聆滾燙跳動的心髒。這一瞬,難說是霞光在引起他心底的悸動,還是他心底的悸動引起那縷霞光的複蘇。
誰先誰後,誰又能說清,最難琢磨是人心,不是嗎?
“好看。”晏聆的心弦被撥動了,像是在回答花沾雨的問題,又像是在告訴自己,無意識地喃喃問了個很笨的問題,“你,你是人還是妖精?”
“我當然是人。”少女一愣,似乎有幾分嗔怒,又好像有幾分忍俊不禁的笑意,媚眼如月牙,霞飛雙頰,櫻唇豔若花開,“你又是什麼人?怎麼在這裏?”
“我在追一個綠眼的怪物,你見過嗎?”晏聆被她的笑顏晃得有點心神不寧。
“咦?讓它落荒而逃的人是你?”少女打量著他,有點驚訝地道:“你就這麼點修為,怎麼可能呢?”
難道你的修為就很高嗎?晏聆心裏嘀咕著看了她一眼,同時也有點意外,“你也在追那個怪物嗎?”
“作為天茅山弟子,既然遇到有凶煞之物出沒,當然不能置之不理。”少女說到天茅山弟子的時候,看了晏聆一眼。
天茅山?晏聆茫然眨眼,他對修行界的常識扁乏得令人發指,完全沒有聽說過天茅山。
看到晏聆一臉茫然,少女不由有點詫異,竟然會有沒聽說過天茅山的人?作為巫域的真正大教派,天茅山的大名,隻要有點見識的修士都聽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