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人都靠直覺做事,那天下會大亂。”
“曾經有一個香港人,他是一個大公司的老板,每次做重大決定,他都會打電話征求妻子的意見。她妻子是一個家庭主婦,常常一邊洗菜淘米,一邊做選擇題,這個香港人言聽計從。香港人的下屬們很不服氣,幾千萬上億的投資項目,怎麼能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家庭主婦做決定?香港人說了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他說,這麼多年來,我妻子每次做得選擇題都很準,從沒失誤過,這就是直覺的作用。”
“一家之言。”唐帥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
“對於公司最高的領導者,有時候直覺比經驗更可靠,直覺能讓一個企業規避隱性的、看不見的風險。無論是投資,還是用人。”
“這句話,倒有一定道理。”
“別誇,我隻是一個盜版者。”由甲自嘲道。
“噢,誰說的?”
“一個台灣人,叫曾仕強,上次看他的《中國式管理》有這段,就記下了。”
18 由甲的金錢觀
從深圳到北京,三個鍾頭的飛行時間,大家都坐得很累。一下飛機,寒意逼人,四人就像從夏天直接穿越到秋天的感覺。這次在深圳呆了整整五天,周一出發,周六才回。大家看起來風塵仆仆,略顯憔悴,但氣色都不差。
由甲住在南三環公主墳一帶。出租車司機一聽她報地名,喜上眉梢,這趟活至少在100元以上。她在錢上麵一向比較痛快,很少計較,頗有男人風範。她給金錢的定義是:這是一個能給自己帶來快樂與享受的東西,而不是麻煩的工具。
由甲有一次晚上出差回來,也是從機場到公主墳,司機見她睡著了,偷偷調整了收費器。到達目的地時,原本120元左右的車費,竟然被打到了207元。明明知道對方搞鬼,她二話沒說,掏錢走人,沒有一句廢話,爽快得讓司機都嚇一跳,暗暗驚喜自己碰到了一傻冒。司機收了錢,立即下車圍著車身轉了半圈,趕過來殷勤地替她開車門,拿行李,微笑著說再見,那種服務水準抵得上五星級酒店的門童。
由甲這樣的事,幹過不是一件兩件了,隻是很少在公司裏提起。這是她個人對金錢的看法和用法,不需要別人的認同,也不在意別人的反對,更多的是我行我素的作風。
上了出租車,司機很殷勤地尋問由甲聽什麼節目。
“請您放點音樂,好嗎?。”由甲按了按太陽穴,剛才在飛機上沒睡夠覺,頭隱隱有點疼。
北京的出租車司機都很有個性,也很有禮貌,同時很看中別人對他們的尊重。由甲的這個“您”,聽進心裏特別舒坦,自然服務得也就更到位了。
由甲並不是特意討好他,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無論對方是什麼職位,什麼身份,她都會尊稱為“您”,極少用“你”。曾經有一回,她施舍街邊的一個乞丐,把錢遞給對方時,說了一句,“您請收好!”乞丐足足愣了半分鍾,然後淚水滾滾而下。
由甲的這個習慣是受了一個人的影響。
那是她剛進入社會的第二年,當時孤身一人在那座城市流浪,身上也沒幾個錢。而由甲又鐵了心的要做銷售,從辦公室文員改行過來的她沒有任何經驗,在招聘會上處處碰壁。那時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IT,盡管1999年正是互聯網泡沫吹得最大的時候。簡曆投出了一大把,隻收到兩家公司的回應。一家是保險公司,另外一家就是互聯網公司。
由於對互聯網的極其陌生,她選擇了去保險公司麵試。結果零底薪高提成的工資結算方式嚇退了她,因為她已經身無分文走投無路了。去互聯網公司麵試的路上,由甲非常緊張,也很惶恐。這家公司如果再失敗,她不知道未來一周自己將何去何從,或許回老家吧,在這個城市裏呆不下了灰溜溜地回去。
前台很客氣地把她引見給了一個人事小姐。這個小姑娘在很詳細地問了很多問題之後,又把她引見給了一個年齡比較大的人事經理。人事經理仍然很客氣,隻簡單得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又把她引見給了這家公司的老總。
由甲沒想到,這個老總竟然很年輕,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他看到她踏進辦公室,馬上從座位上走過來,站在由甲麵前,向她伸出手,說了一句話:“很高興能跟您見麵。”當時她的心情就跟那個乞丐一樣,隻差熱淚盈眶了。
由甲就這樣被命運帶進了IT行業。這家互聯網公司並沒有存活多久,泡沫結束得很快,這家公司也如曇花一現般迅速地消失在滾滾浪潮中。年輕老總在燒完投資者的錢後,又回到了美國矽穀,當起了一名普通的程序員。然而,由甲卻留在了這個行業,隨即去了一家軟件公司。這麼多年,她心裏一直有個遺憾,希望能再見到當年的那個年輕地老板,跟他說聲謝謝!
當年那種生活窘境也成了她記憶中不可磨滅的一部分,間接影響到她後來的金錢觀,紙幣就是安全感的代名詞。有一次由甲看到某電視台一歌星講自己當年北漂的故事。
男歌星講自己住天橋底下,住王府井街道,住不通空氣的地下室時,麵帶笑容調侃著;他講自己在酒吧裏唱歌一個晚上能賺200元,一個月賺6000元時,一臉的平靜;他講自己把6000元一張一張貼在牆上,準備接父母親來北京,一夜沒睡笑著坐到天亮時,眼睛滋潤起來。他講第二天去上班老板通知他,因為行規他隻能唱一個月已經被解聘了,這個大男人在直播節目上放聲痛哭。由甲在電視機前跟著他一起淚如泉湧。金錢對於生活在底層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大姐,是您的手機響嗎?”
出租車司機的聲音讓她猛然回過神來,連忙掏出手機,打開一看是短信。就在同時,也不知怎麼回事,隻聽見手機鈴聲一個勁地響個不停,再定盯一看,一條變成六條了,真是神奇。
第一條,廣告,朝陽區某樓盤大降價,給你驚喜折上折;
第二條,廣告,某高爾夫球場會員卡優惠大酬賓;
第三條,還是廣告,複製手機卡偷聽所有電話和短信;
第四條,蔣雨璿發來的:“花很漂亮,謝謝你。”
第五條,伍建輝發來的:“謝謝你的細心,伍建輝。”
最後一條,“明天下午2點記得去相親,千萬別遲到了。”
由甲的偏頭疼終於發作了,這個病症已經跟了她十幾年,一直都治不好。後腦勺的血管老是不停地脹痛,一陣一陣,慢慢延升到額頭。
司機從後視鏡發現了由甲的異樣,“大姐,怎麼了?”
“師傅,麻煩您幫忙找個藥店停一下,我的頭疼得厲害。”由甲捂著額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回到家,眼皮在打架,倦得不行,剛才的藥起效果了。由甲衣服也沒脫,直接爬上床睡覺。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才醒,偏頭痛也奇跡般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