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市場爭奪戰(3 / 3)

“我臉上有什麼嗎?”女人對容顏有著天生的敏感,由甲見唐帥老盯著自己的臉,一邊問道,一邊用手摸了摸。

“沒有,你今天氣色不錯。”唐帥隨口說道。

“哪兒啊,昨晚沒睡好,今天化了點妝。”由甲信以為真,解釋道。

兩人又隨意聊了兩句,就各忙各的了。

52 留人留心

回到辦公室,唐帥心情很不好。

一個是因為格圖肯,這個下屬他是比較看好的,也花了不少精力,想著力培養他。結果出現了這種狀況。另一個原因就是許抒。經曆了昨晚的事,兩人的關係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接下來怎麼辦,這個女人又會怎麼想,這些都讓他頭疼。特別是早上,許抒靜悄悄獨自離開,代表了什麼意思?

唐帥強迫自己,先靜下心來處理格圖肯的事。坐在那裏想了半天,總覺得思路不對,解決方法也不對。更嚴重的是,腦袋老是不自由主脫軌,許抒的麵孔在眼前不停的晃動。沒辦法,隻好妥協,先處理感情的事。

想了想,打電話不方便,還是發了一封短信。

“昨晚對不起。今天能見麵嗎?”

過了一會兒,對方回了封短信。

“昨晚的事,我已經忘記了。”

唐帥憋在心裏的怒火終於爆發了,掛掉電話,往地上狠狠一摔,發出“啪”的一聲響,手機立即四肢分離,徹底報廢了。人站到窗前,吹一下冷風,抽了幾根煙,火氣才慢慢壓下去。沒手機不行,唐帥立刻開車出去,直奔商場。他在手機櫃台前麵轉了幾圈,最終還是買了款原來的手機,連顏色都一樣。倒不是這款手機有多好,而是唐帥懶得編謊話,應付田麗尋問換手機的原因?

經過這麼一折騰,唐帥的心反而平靜下來。他約了格圖肯晚上一起吃飯,然後開始思考該怎麼說?嚴銳會開什麼條件?格圖肯又會怎麼想?

這個時候的格圖肯,心情複雜程度並不比唐帥低,尤其是在見了耀龍的人之後。耀龍開出的條件有兩個,要麼人過去,年薪在天宇的基礎上翻一倍;要麼一次性花錢購買,德陽銀行項目的全部資料。

格圖肯很矛盾,一方麵錢的誘惑還是很大,同時也有賭氣的成份。另一方麵,他從畢業就到了天宇,人都是感情動物,呆得時間長了,就會有一種眷戀,而且天宇的工作氛圍還可以,特別是唐帥,也很照顧他,碰到一個好上司不容易。

兩人找了個安靜的餐廳。

唐帥一開始隻是聊家常,並沒有進入正題,酒喝到差不多了的時候,才說道:

“格圖肯,喜歡聽故事嗎?”

說完這句話,唐帥自己愣了一下。這些年跟在姚祖山後麵,潛移默化的影響實在太大了,現在連跟下屬談心,也喜歡學他講故事。

“好啊。”格圖肯忙不停地點頭。

他心裏也是有些忐忑,唐帥不會無緣無故請自己吃飯,想必有重要的事情要說,聽聽故事也能緩解神經。

“有兩棵蘋果樹,同時栽種,經過幾年的成長,風吹雨打,終於結果了。第一年,它們都結了10個蘋果,可是都被人拿走了9個,自己隻得到1個。

對此,其中一棵蘋果樹非常憤憤不平,又氣又委屈,於是自斷經脈,拒絕成長。

第二棵蘋果樹,卻哈哈一笑,還行,自己有收獲,得到了1個蘋果。

到了第二年,第一棵蘋果樹由於經脈受傷,身體機能慢慢在枯萎,隻結了5個蘋果,被人拿走4個,又隻得到1個。第二棵蘋果樹,結了20個蘋果,被人拿走15個,自己得到5個。

就這樣,五年以後,第一棵蘋果樹已經接近枯死,結不出果子了。第二棵蘋果樹卻長成了參天大樹。每年結得果子掛滿了樹枝……”

見對方還沉浸在故事當中,唐帥笑了笑,“你有什麼感覺?”

格圖肯想了想,“是不是說,做人不要太在乎一時的得與失。”

唐帥點點頭。“對的。人在不同的年齡段,對事情的看法有很大不同,也許你今天非常在意的一件事,過了兩三年再回過頭來看,根本微不足道。”

格圖肯沒說話,低著頭,很仔細在聽。

“我在你這樣的年齡時,也是一個非常自負的人。感覺自己才華橫溢,意氣風發。可惜很快現實敲了我幾個悶棍。為公司做了大貢獻卻沒人重視;工作上有突出表現,隻得到口頭重視得不到實惠,當時非常鬱悶。有憤怒,懊惱,也會發牢騷。

這是很多人在職場上的一種常見的現狀。有的人因為受打擊,所以決定不再努力,覺得拿多少錢就做多少活,那樣才叫公平,也才解氣。慢慢地,幾年過去,時間就消磨了他的激情和鬥誌,成了一種可怕的習慣。

幸好我當時的心態調整比較快,沒有懊惱下去,因為我想通了一件事,跟一時的得失相比,自己的成長才是最重要的。”

“領導,我是不是太在乎德陽銀行的事了?”

唐帥點點頭,“有一點。不過,這也說明你在這個項目上,確實花費了很多心血,所以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這句話說到格圖肯心裏去了,連連點頭,“是,是。我太想做好了,這個項目是我花費精力最多的一個,就像孩子看著她一天天長大,這是我的心血。可是,我卻因為別人的過錯,不得不離開。你覺得公平嗎?”

唐帥樂了,“知道比爾·蓋茨說過一句什麼話嗎?‘生活是不公平的,你要去適應它。’”

對方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然後各自離開。

唐帥一直到現在,仍然對格圖肯抱有期待。他希望今天晚上的談話能讓他有所改變,更希望能聽到,格圖肯主動說出他見嚴銳的事。

如何留住這個人,唐由有好幾種辦法。來軟的,可以采用加薪或升職的方式留住他;來硬的,提醒他泄露商業機秘是要吃官司,但這幾種方式他都不願意采用。

唐帥一直希望能學到姚祖山用人,識人的這個本事。留人最重要是留住這個人的心,身在曹營心在漢,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如果事情演變成,不得不用上麵這幾種方法,那他和格圖肯之間已經沒有信任二字了。正因為如此,他告訴自己給格圖肯兩天時間考慮。

53 男人的出軌

走出餐廳,唐帥開車往回走,接到老同學陳海樹的電話,讓他過去三裏屯喝酒。看看時間不算晚,於是就過去了。

走進酒吧,劉一偉和陳海樹正跟一姑娘在打情罵俏。唐帥慢悠悠走了過去,坐下來。兩哥們連眼角都沒抬一眼,繼續嬉皮笑臉地跟那女孩子說話。

唐帥有點奇怪,仔細一瞧,這女的長得還真漂亮,容貌不比當年的許抒差多少。模樣很端正,濃眉大眼,眼睛又黑又亮,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個頭比較高,身材很好,目測看起來將近有170CM。一看身高一聽說話,就知道是北方姑娘,性格爽快大氣,說話幹脆利落。

女孩上完酒,又說了一些話,轉身去了另一桌。

“你們倆日子過得挺暢意的,找我過來幹嗎?”

“剛才這女的,怎麼樣?”劉一偉問道。

“不錯。”

“知道幹嘛的嗎?”

“不知道。”

“這家酒吧的老板娘。”

唐帥挑了挑眉,確實沒想到,還以為是酒廠的推銷員。“怎麼了,看上了?”

“嗬嗬,有這心沒這膽。”陳海樹捉狹道。

“你還真說對了。這家店,生意非常好,天天爆滿。可是,這麼漂亮的女人,卻很少有人找碴,頂多象我們這樣嘴巴上過過幹癮,知道為什麼嗎?”

“別把我們當井裏之蛙,不就是後麵有厲害的角色罩著嗎?”陳海樹扔出一個白眼。

劉一偉點點頭,“所以啊,男人,一定要賺錢,賺大錢。有錢有勢,什麼樣的女人弄不到手。”

唐帥跟他倆在一起,難免也暴點粗話。“你丫這樣,跟做鴨有啥區別?”一邊說一邊拍了拍他腦袋。

“他媽的,受刺激了。做生意的一幫朋友,湊上一起老在比來比去,沒麵子,煩。”

“比什麼啊?”

“這群兔崽子,能比什麼,還不是女人和車。看誰的女人更漂亮,看誰的車更值錢。”

“太不公平了。”陳海樹搖搖頭,連連歎息,“汗得汗死,澇得澇死。我們什麼時候能實現共產主義,按需分配啊。”

“說說你的事,怎麼樣了,許抒?”

“就那樣。”

劉一偉看著唐帥的神形,猜測到,“得手了?!”

“你們認為呢?”

“我操,少來這一套,還想吊胃口。快說。”

“算是吧。”

兩人同時歡呼起來,“厲害,唐帥,你追女人還真有一套。”

“兄弟,說真的,我現在心裏不好受。”

“怎麼了?”

唐帥把許抒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隻是很想見她。”

“渾小子,你可別犯傻啊,又一頭栽進去。”劉一偉看他的神態有點不對勁,“我可告訴你,我們哥幾個都很羨慕你有個好老婆。家裏替你操持好一切,外麵也不管你。”

“是啊,唐帥,家庭的繁榮穩定可是一個男人成功的標誌之一。你看劉一偉老在外麵尋花問柳的,老婆可一直都沒動過。”

“許抒可能會離婚。”唐帥低著頭,歎了一口氣,這個女人那晚激烈的反應裏帶著一種絕決。

“她離婚,跟你有啥關係?我看,你們倆最好別再見麵了。就你這樣,還想弄過來做情人?懸。許抒可不象田麗,這麼聽話這麼容易擺平。”劉一偉拍了拍唐帥的肩膀,“這種女人,傲得很,性子又烈,人又聰明,你搞不定她。”

“憑你現在的條件和收入,養個情人不是問題,讓劉一偉介紹一個年輕漂亮的,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還是殘花敗柳……”

還沒說完,陳海樹被唐帥淩厲的眼神掃過,連忙咽下了後麵的話。

“好了,散了吧。唐帥,這女人就算過去了,也別再想了。你和她該幹嘛還是幹嘛。以後你們倆,大路朝天各走半邊,知道嗎?聽哥們兒的話沒錯,我們不會害你!”

“我知道。”唐帥狠狠掐掉煙頭,帶頭往外走去。

54 烏雲壓頂

第二天一上班,格圖肯來找唐帥,一五一十地把嚴銳的事情說了出來。唐帥一邊聽著一邊微微笑,心情很愉快。

“你知道嚴銳為什麼願意開高價嗎?”

“不知道。”

德陽銀行的項目現在已經不再是秘密了,或者說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唐帥把真相告訴了格圖肯,看著他張圓著嘴巴,一臉驚訝的表情,心裏更是受用。

“你隻是他用來打擊我們的,一顆棋子,利用完了你也就完了。”

格圖肯點點頭,“我明白。”

“好好幹,我很看好你。”

格圖肯有點受寵若驚,連忙站起身來,“領導,我一定會的,謝謝您的教導。”

唐帥點點頭,“過幾天有一個重要的項目,我已跟陳輝商量過了,我們的意見很一致,讓你來挑頭幹,你覺得呢?”

“謝謝,謝謝,我一定全力以赴。”

看著下屬較為激動的表情,唐帥突然想起了姚祖山,給一個大棒子再給一個葫蘿卜,自己多年來不也被他迷得團團轉。今天用到格圖肯身上,效果也不錯。這隻老狐狸,無論是做市場,還是做管理,都值得自己好好學習。

他走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去忙吧。”

格圖肯一掃剛進來的頹廢模樣,精神抖擻的出去了。唐帥相信,這一回,嚴銳再出高價,小夥子應該都不會為之所動了。

結果就像唐帥預料的那樣,兩天之後,耀龍得到了格圖肯的答複就是,拒絕。盡管價碼又往上加了不少,這小夥子口氣很堅決,絲毫不為所動。

消息傳到耀龍。下屬硬著頭皮給閻王爺彙報情況。

嚴銳聽完彙報之後,沒有說一句話,陷入了沉思。

這個時候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走動,他坐著,下屬們站著,屋裏陷入了一片寂靜。也不知過了多久,嚴銳終於從椅子裏站了起來,走在屋子中間,環視了幾個心腹,開口說道:

“本來想悄悄進行,不過,現在已打草驚蛇。既然這樣,那就索性把水攪渾了,俗話說,渾水才能摸魚。他姚祖山想神不知鬼不覺,一個人獨吞這片市場,能耐還差了點。”

說到這,嚴銳突然笑了起來,“這回,我們也來陪他好好玩玩,還是老祖宗的招術更實用啊。我們要用的這一招就是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眾人一聽閻王爺笑了,都鬆了口氣,看樣子今天不會挨罵了,也說明他已經胸有成竹了。

“韓智?”

“在。”銷售總監趕緊應答。

“德陽銀行,誰具體負責這個項目?”

“客戶關係方麵是由甲,技術把關的是唐帥。”

“都是姚祖山的心腹,很好。他不是常誇自己,很會識人用人嗎?那這渾水就從這兒開始攪吧。你趕緊去查查這兩個人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好。”

“左膀右臂?!好一個左膀右臂啊!嘿嘿。”

嚴銳一邊口裏念叨著,一邊揮手讓大家離開。

韓智回頭看了看閻王爺,這位領導冷笑起來常常令人膽顫心驚,幸好通常隻是用來對付敵人。老板這麼看中這兩個人,看樣子,自己的調查不能有半點馬虎,小心仔細才行。

韓智隱隱感覺到,老板的這次出手,應該是大手筆了。

如果說之前對付格圖肯那毛小夥子,是老板的小試牛刀。那這一回,要對付唐帥和由甲,打擊姚祖山,就應該是真正展現他實力的顛峰之戰了。

想到這,韓智也有些興奮起來。連忙收回了目光,急急往前走,趕緊忙活起來。

55 婚姻的成交

唐帥整整半個月,忍住沒給許抒打電話。自從那天摔手機之後,兩人也沒再聯係。

又到了每月最後一個星期天,那個固定的約會。唐帥比其他任何時候都盼望著這次約會,無論是過來人,還是智者,這兩位老師應該都能給他不少好建議。

秦勇看起來還是老樣子,眯眯笑看著唐帥,搖搖頭,“今天,你的氣色不好。”

吳玉珍換了一身衣服,穿了一條連衣裙,奇怪的是,左手上卻套著一個網球護套。

“你這是什麼行頭?”秦勇說完唐帥,又說吳玉珍。

“手腕受傷了,敷了藥,套上這個美觀點。不過,小唐,你看起來有點憔悴,最近工作很忙嗎?”

唐帥喝了一口咖啡,“一言難盡。有個事,想請教兩位前輩。”

“說吧。”

“說出來,你們可別笑話我。”

“啥問題?”秦勇樂了。

“我想請教兩位老師,如何看待婚姻和感情?”

話音剛落,秦勇已經哈哈大笑起來,“你最近怎麼了,桃花運還是桃花劫?!上次從深圳回來,神彩飛揚,為了女人;這一次,沒精打彩,又為了女人。”

唐帥臉皮有點薄,被笑的略顯尷尬。

“你這話題太大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吳玉珍提示道。

唐帥把自己和許抒的事,挑重點的簡單說了說。“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想請教兩位,給我一些主意。”

“唐帥,你如果問我的答案,隻有四個字:不再見麵。因為田麗比許抒更適合做老婆。”秦勇收斂了戲弄,略有沉思,“我比你年長十來歲,年輕過也遭遇過感情。我的經曆可以給你做借鑒,我離過婚,然後又複婚。現在,外麵也有情人。”

“為什麼?”

“關於感情,我想世人不外乎三種看法。有的人把愛情當勳章、有的人把愛情當零食,還有的人把愛情當事業。對於第一種人,愛情是成功的獎賞,隻需努力爭取成功,愛情就可以手到擒來。對他們來說,愛情隻是一種錦上添花的點綴而不是人生目標;對於第二種人,戀愛的時間和對象都是隨機的,喜歡了就嚐嚐,不喜歡就拋棄。每一次都可以投入,但丟棄時也毫不手軟;對於第三種人,愛情就像南方人的米飯,菜可以花樣翻新,飯卻永遠是一種,即使它營養不如麵包、口感不如餃子,仍然是一頓不吃心慌慌。前兩種更多屬於男人的心態,第三種屬於女人的心態。”

“說得不錯,我來延伸一下,”吳玉珍笑了,“很多事業型的男人,他們通常需要一個安全,穩定,溫暖的家庭環境,最好是簡單,輕鬆,樂觀。希望妻子不幹涉,不左右,不要求,這樣的婚姻在現實中,通常很穩固,也長久。你呢,之所以離婚又複婚,歸根到底,你的妻子應該符合以上條件吧。”

“我有點懷疑,什麼樣的男人能罩得住你,做人看得這麼透,有意思嗎?”

“害怕了?”

“我有啥怕的,”秦勇翹起了二郎腿,調侃道,“你又不是我的女人。”

“男人的衡量標準從來都是有兩套,嚴以待人寬以律己,沒的道理可講。年輕的時候對人生如戲憤憤然,因為那個時候是配角,到了中年了對人生如戲津津樂道,因為這個時候是主角。”

“有道理,”唐帥點點頭,“我以前對很多人和事看不慣,可是,最近這幾年,卻覺得很正常。難道是因為慢慢入戲的原因?!”

“小唐,關於感情我是這樣認為的……”

“吳教授,如果你是講人性,我來補充看看對不對?”吳玉珍還沒說完,就被秦勇打斷了,“ 男人對待感情,有一個人說得很到位,知道是誰嗎?胡雪岩。他發跡後一下子娶了十幾房姨太太,被人質疑有錢就變壞。結果他說了一句話,‘不是我胡雪岩有錢就變壞,沒錢的時候我就是這麼想的,隻是沒有資本罷了。’這是什麼?男人喜新厭舊的本性。”

“確實,男人被社會定義為,占據更多社會資源並創造財富,成功之後呢,再去占有更多享樂資源,女人又成了被享樂的對象。這種現象生活中是常見的,但未必是所有人接受的。”

“有例外嗎?”

“秦勇,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刻了兩個字,知道是什麼嗎?”

“說說看。”

“孤獨。你在感情上很孤獨,對嗎?這輩子,你從來沒愛過人,對嗎?”

秦勇幹笑了幾聲,沒有說話。

“你如果真愛過一個女人,你不會這麼理直氣壯。”

唐帥突然對吳玉珍有了更深的敬佩,這個女人太強大了。她的強大不同於強勢,前者給人震憾和啟發,後者給人反感與距離。吳玉珍繼續說道:

“我一直認為,男女之間存在的是一份關係。這份關係叫做戀愛,或者同居,或者婚姻,或者

家庭,或者出軌,嗬嗬——都是一份關係而已。你能控製你自己的作為和關係的這一部分,另一半的關係和她自己,還屬於她自己。所以所有的關係都是一種合作,需要配合,有一方不配合,關係就會改變。沒有誰可以負擔別人一輩子,婚姻也隻能裝下一段關係,它可以隻有一天一夜,也可以走一輩子,但其中甘苦冷暖隻有兩人自知。對自己負責任,才是真正的對這個世界負責任。”

“打住,這話我不讚成。”秦勇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手勢。“照你這樣說,男女關係就像合同買賣一樣,同意了就在一起,不同意就分手。如果真這樣,這個社會還需要倫理道德幹嘛,還需要責任良知幹嘛?”

“我承認,從人性的角度講,我提倡心靈的歸屬,人性的自由,任何外在的東西都是一種束縛;如果從社會學來講,積極提倡仁義道德,社會責任感。然而,很多時候,我們會發現,這兩者經常存在衝突與矛盾。其中婚外情是一個很典型的案例,《新婚姻法》加強對倫理道德的保護和引導,現實生活中第三者現象卻越來越多。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博弈。”

“是的,我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況,很矛盾啊。”唐帥歎息一聲。

“人是一個複雜的個體,再精明再智慧的人隻要是入世的,都會遇到困惑的。唐帥,沒有關係,一切都隨緣吧,不必計較。出軌也好,不出軌也好,愛也好,不愛也好,聚也好,散也好,都由它去吧……無論你做什麼選擇,都有人說你好,也有人說你不好。關鍵是愛和真摯還在,善和親情還在……”

“要我說,男人,別玩感情。小唐,你的毛病就是太感性了。”

“感性認識越豐富,越有利於對事物本質的認識。人生最美妙的從來不是金錢所能帶來的,而

是發自自己內心的一刹那感動和共鳴。”

秦勇自嘲的笑了笑,“人生在世,長短不過幾十年,能簡單就別複雜過,能開心就別痛苦過。就看你怎麼想?”

大家一時無語,繼續喝咖啡,很快,話題轉為輕鬆閑聊的生活細節了。

56 深陷其中

唐帥從咖啡館出來後,心情仍然沒有平複,應該說更激動了。吳教授的一些話,讓他對自己的決定又有了一些信心。在內心深處,其實早已有了一個判斷,隻不過希望通過別人的口,來肯定自己。

不知不覺,把車開到了許抒家的附近。

“我在你家樓下,有話跟你說。”

許抒的聲音帶著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兒?”

“你下來吧。”

“我現在忙,改天吧。”

“你不下來,我就上去。”唐帥的口氣很硬,不容半點商量。

許抒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我不住那兒了,另租了房。”

唐帥吃驚不少,看樣子許抒處理事情來,速度比他想像中還要快。

出租屋離西直門有點遠,到了東邊國貿那兒了。雖然是周末,路上仍然有些堵,車子總象蝸牛在爬似的,走幾步停一停。唐帥心裏有些著急,卻也沒辦法。北京這兩年,地鐵已經修了好多條,連通跨越了城裏八個區。再過兩年,幾個縣郊區也都全部修建到位。也許交通問題會得到較大的改善吧。

等到唐帥爬到四樓時,許抒已打開了房門,短短十幾天的時間,這個女人看起來憔悴很多。見到唐帥也沒說話,隻瞟了一眼,低頭轉身讓他進屋。

這是一套一居室的房,裝修還比較精細,看樣子比較新,東西有點亂。

“隨便坐吧。”許抒指了旁邊的沙發,又轉身給他倒水。

“你有什麼打算嗎?”唐帥問道。

“我的事情我會處理,跟你沒有關係。”

“那他同意嗎?”

“差不多吧,幸好沒小孩,比較簡單點。”許抒說到這,稍做停頓,接著又補充了一下,“其實歐陽人挺好的,他沒有為難我。”

“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不用。”

許抒幹脆利落的兩個字,讓唐帥快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兩人沉默一會。許抒看唐帥陰沉的臉,想想或許有什麼話想說,於是問道:“找我什麼事嗎?”唐帥定睛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站起身來,慢慢走到許抒的麵前,半晌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

“怎麼了?”

“我來,想要你的答案。”

“什麼?”

“給我力量,也給我承諾。”

許抒莞爾一笑,又開始用手卷頭發,“承諾的東西可信嗎?”

“你的承諾,我信。”

許抒不說話了,眼睛有些閃爍,轉過臉去,往旁邊退了幾步,靠在沙發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自從那晚之後,唐帥一直很自信,許抒對自己有感情。這個女人極其驕傲,又很有主見,意誌力也很強,絕不會隨隨便便屈服於一個男人。那天晚上的出軌,除了極度傷心之外,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就是這個女人的心及感情發生了偏離,偏離的對象就是自己。平日裏,這種心靈深處的情感被道德和責任感壓抑住了,但那晚的機緣巧合,讓這份感情得到了釋放。

那晚許抒在不清醒的狀態下,嘴裏一直呢喃著一個男人的名字,就是“唐帥”兩個字。這種無意識的言語,更能指向一個人的內心。唐帥決定逼一下她,

“你,並不愛我,對嗎?”

“不,”果然,許抒猛地抬起頭,“你不應該懷疑我的感情。”

“那,還有什麼理由嗎?”

許抒再次沉默。

“我要你的承諾!”唐帥追問道。

良久,她終於開口道:“唐帥,當年我來北京,其實是因為你在這兒。”許抒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想回憶過去,“可是,那個時候的你,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女人。”

“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唐帥有點惱。當年他根本不知道這段往事,以至於聽聞許抒結婚,還去大醉了一場。

許抒搖搖頭,眼睛瞟向了窗外,盯著某處一動不動,“我從小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確切的講,是私生女。那樣的年代,這種身份很丟人,也被人看不起。因為這個,我和我媽一直生活得很艱苦,直到她後來再組建家庭,我才有錢上高中,上大學。”

唐帥還是第一次,聽許抒講這個故事。

“說真的,小時候我很恨我媽,為什麼天底下那麼多男人,偏偏要去喜歡結了婚的。長大以後,明白了男女感情的事,才能真正理解她並體諒她。從那以後,我就暗暗發誓,這輩子,絕不跟別的女人,去爭一個男人。”

這個時候,唐帥才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女人了解太少了。他愛了她這麼多年,結果看到的更多是她的表麵,她的漂亮、她的驕傲、她的聰明以及她的冷血。他很少去考慮這個女人的害怕、恐懼和渴望。

“這是為什麼當年我不去找你的原因,也是今天我義無反顧離開歐陽的原因,即使是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我也不願意跟她爭,這輩子我也沒有機會爭贏她。”

說到這,許抒哀怨地看了一眼唐帥,悠悠地說道:“同時,也是我不能給你承諾的原因。”

就這一眼,讓唐帥的心砰砰直跳,因為他看到了希望。

“你想我怎麼做?”

“我相信,你不忍心,讓我去做這種選擇,對嗎?”

看著許抒雙眼慢慢蒙上一層水汽,更顯晶瑩剔透,又楚楚可憐。這個時候的他,眼裏心裏隻有這個女人,其他任何事情都被拋之腦後了。

“我明白了,”唐帥雙手輕輕捧著許抒的小臉,重重點點頭,“我會盡快處理完事情,恢複了自由之身再來找你。”

她猛地撲進唐帥懷裏,哽咽道,“謝謝你。”

許抒一直把唐帥送到樓下,看到這個男人準備上車,突然傾身上前,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他。唐帥非常理解此時此刻她的擔憂和顧慮,馬上反轉身把她抱在懷裏,“相信我,很快,等我,好嗎?”

許抒輕輕點點頭,兩人相擁好一會兒,都沉浸在心靈交融的喜悅中,舍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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