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對著老夫人微微一笑,撫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浮生鎮靜自若地走到葉清鵠跟前,說道,“父親,女兒有話想問這對夫婦。”
葉清鵠看著遇事不急,沉穩有度的浮生,不由得心寬了幾分,“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
浮生走到王大柱夫婦麵前,說道,“兩位說我你們是從江南蘇州前來尋女的,那你們應該是在蘇州落戶生根的本地人吧。”浮生清冷的眼睛就這麼盯著他二人,明明說出話是女兒家的溫聲細語,卻自有一種卓然的超逸氣度,盡顯大家風範。
這樣的氣度,這樣的威勢,這樣的靈秀雅致,分明是富貴人家的好女兒,怎麼可能是平頭百姓家的女兒?
許是被浮生氣勢所震懾,王趙氏愣了愣,才哭喊著道,“女兒啊,你可是娘的心肝寶貝,娘沒了你活不下去的,你不能不認娘啊!”
王大柱則語氣謹慎地回答著浮生的問題,“桂花,看你說的什麼渾話,咱家世世代代都是蘇州人,你怎麼抓傻充愣呢,是爹不對,爹不該賣了你,現在爹後悔了,你跟爹回家吧!咱們家再窮,那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我們也是你的親爹娘啊!”
既然他們執迷不悟,那她也沒必要再客氣了!浮生淡淡一笑,眼中閃過幾分鋒芒,接著說道,“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你家世代都是蘇州人士,那我且問你,你可知道蘇州府尹姓甚名誰?”
不知道浮生為為何會問這些,王大柱一時答不上來,“這個嘛……”
王趙氏察覺不妙,立刻接話,向葉清鵠說道,“葉老爺,民婦家貧,連縣城都沒怎麼出去過,一年到頭就隻顧著自己那幾畝地,除了兩個月前為了找女兒,不遠千裏的從蘇州來到京城,哪會有空去打聽蘇州府尹那麼大的官兒叫什麼啊。”
浮生目光淡淡,瞧著他們,好一會兒才輕笑道,“啊,也是,倒是我疏忽了,那換一個問題好了,你們說自己連縣城都沒怎麼出去過,那是怎麼趕到的京城?換句話說,是誰帶你們來的。”
方才聽完王趙氏的回答,葉清鵠也早察覺到不對勁,這下聽著浮生這麼說,頓時冷笑道,“居然有膽子敢到我葉府到我來撒野!來人!將這二人拿下,交由京兆府處置,嚴懲不貸!”
王大柱和王趙氏沒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慌了手腳,不住地磕頭求饒,“大人饒命!草民說的句句屬實,大人明察啊!”
浮生揮揮手,攔住要上前的護院,目光幽深地看著王大柱夫婦,盯著他們道,“事到臨頭,還想狡辯啊,看來是找你們來的人沒有給你們普及一下時事啊。蘇州府尹貪贓枉法,兩個月前被人參了一本,讓皇上給抄了滿門,這事鬧的連我這閨閣中的小姐都知道一二,你們二人說是從兩個月前從蘇州出發前往京城的,那應該是同押送那府尹的牢車一起進京的啊,這一路上,都沒聽到什麼風言風語麼。”
沈氏在一旁看著,心中捉急,不由得出聲道,“許是他二人,尋女心切,才沒有去注意別的事吧。”
葉清鵠沒想到沈氏這時候還說這種話,卻沒有說什麼,隻是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浮生嗤笑一聲,接著說道,“父親,除此之外,女兒還有一項確定性的證據,證明這二人,並不是這兩日才進城的外地人。”
“哦,還有什麼證據,你快些說來。”葉清鵠有些驚訝地問道。
浮生沉聲答道,“父親,要是想從南方進京,勢必要經過京城南城門外不遠處的一座荒山,前些日子,剛下了好幾場大雨,那山上必定是泥濘不堪的,可是父親您看,這二人,雖說衣著灰撲撲的,像是經過了長途跋涉,可是鞋底確實有塵土,並不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