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金陵塵煙(1)(1 / 3)

卷一 金陵塵煙

第一章 秦淮美女

我,陳圓圓???當鴇母指著我讓我去冒充陳圓圓時,我差點沒暈菜。

陳圓圓,我的主子,江南的絕色佳人,秦淮河上的八豔之首。昨天和與她情投意合的公子私奔了。可是,明天卻是皇親田國丈前來選美的日子。我想鴇母肯定是急傻了,才會讓我這個丫頭去頂替。

我說,冒充柳如是行不行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拿老娘開心,明天要是圓圓不去,我的命怕是不保了。

可我也太差了啊,琴棋書畫,女工詞賦,要啥啥不會。更沒有小姐的美貌,你讓我去不是白搭嗎?

哎喲,我這到哪去找啊,我這些個庸脂俗粉那哪裏拿的出手?被國丈看了,還不把老娘剁了。聽媽媽的沒錯,你打扮起來,那可是強多了。最重要的,她們都是些破了瓜的騷貨,不象你……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其餘是次要的,我這個丫頭的處女之身才是重要。田貴妃的父親來這裏選美,為的是給皇帝尋個佳人,又可為他們父女倆所用,如果出自風塵,卻又守身如玉,想必是會博得青睞的。

可是那些秦淮名角都身懷絕技,我怎麼比得過她們啊?而且,我才不要進宮,我才不要當陳圓圓,受她那份苦。

你隻是替她一會,我已經派人去追她了,況且進宮有什麼不好?好,好,好,不進,不進,你隻消去見見國丈,免了我的災難就行了,中不中都無所謂,好吧?……老娘真是倒黴,跑了棵搖錢樹,還得受個丫頭氣!

第二天,我去了那個選美賽。一來,我不會讓自己中,當然,那麼多美女才女,也輪不到我。二來,我想不過是替我的小姐陳圓圓,應該和我沒有多大關聯。再說,鴇母要我去,我能不去嗎?

我裝扮一新,也作了把小姐的癮。有人幫你梳頭,有人幫你穿衣,有人幫你塗脂抹粉,這種感覺對於我來說,太新鮮了。

選美是在南曲一個媽媽家裏。秦淮河分為兩類,南曲是賣藝不賣身的;北曲則是地位低下的妓女。像秦淮八豔大都是屬於南曲的,傑出的自然都是高層人士。

與其說是選美,不如說是從秦淮八豔裏挑一個。想來也是,給皇上選美人,當然是百裏挑一的那種,秦淮八豔是出了名的上上人選。選美很秘密的,畢竟現在國難當頭,如果被人知道,皇上此時還在縱情聲色,那人心向背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能一睹八豔風采,我還是有點興奮。(在妓院裏呆了十幾天,八豔中,我隻是見過寇白門,她和陳圓圓私交不錯。我家小姐倒不喜交際,似乎從沒和其他六豔聯係過,她從蘇州來到南京也有一段日子,雖然豔名越播越遠,但始終不曾見她們這秦淮八豔來個聚會什麼的。)原先,我除了知道我家小姐,就隻有柳如是和董小宛。一個巾幗英雄,一個溫柔婉約,今天見見她們也不枉我白來此走一遭啊。

今天這套衣服是鴇母準備的,說實在話,雖然說白紗綠裙,想給人一種西施采蓮之美,可是說實話,我覺得俗。誰不知道江南美女是“清水出芙蓉”啊?這完全沒創意。要是時間充足,我得讓他們大開眼界……

罷了,閑話少題,我進去的時候,其餘七豔,除了柳如是,都到齊了。清一色的江南麗人啊,我看得都傻眼了。

“陳圓圓陳姑娘到!”內中有一個高聲道,是那院裏的龜公。

目光一下全聚到我身上了。

咦,蔥頭,怎麼是你?你家小姐呢?寇白門發話了。

鴇母立馬上前堵了她的嘴巴,小聲嘀咕了幾句。

我乘機看了看各美女,果然各個是淡妝淺服。正瞥見一個鳳眼麗人,她竟徑直向我走來。滿麵含春,微笑道:“這就是圓圓姑娘嗎?好個清新脫俗啊。”

我一聽就是假話,“姑娘說哪裏話?我看我來是丟醜了。”

“你這張嘴呀,……我叫顧眉,最是年長了。我以後可管你叫妹妹了。”

說話間,不經意瞥見角落間坐著的一幽幽佳人。此時想起了曹雪芹形容林黛玉的一段話——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曹雪芹當然是沒見過這個麗人的,但這段話放在她身上竟是這般合適。

我便順勢道:“好啊,姐姐,妹妹來到南京,也沒有拜訪各位姐姐,還勞煩姐姐你幫我引見各位姐姐吧。”顧眉欣然應允。老鴇見我和她們竟混熟了,倒放心的和媽子們嘮話去了。

這位是貌似仙女的卞賽賽姐姐,這位呢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馬湘蘭,白門妹妹你是見過的……哎喲,香君那,你別隻顧著喝茶看曲譜啊,也不和圓圓妹妹打個招呼。

我這才曉得,原來和那個侯朝宗愛得轟轟烈烈的李香君也是八豔之一,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隻見李香君手搖絹扇,微微向我頷首,對顧眉道:“顧姐姐把我們這幾個姐妹說得這樣好,怎麼不好好介紹你自己呢?圓圓姑娘,顧姐姐可是義薄雲天的女中豪傑,人稱橫波夫人。”

我心說,秦淮八豔終究是名不虛傳啊,我來這真是給我家小姐丟醜啊。暗歎中,又瞧見那煢煢佳人,忙拉身旁的顧眉詢問。

那是董家的小宛姑娘,含在口裏怕化了,放在手中又怕被吹跑……

果然是她,我正要上前,卻見她已盈盈而起,對我輕輕一笑後,轉身對顧眉道:“今日國丈喚我們前來究竟所謂何事?我倒有些想回了。”

李香君也道:“準沒有什麼好事,要不我和你一起走吧。”

我心中一驚,怎麼她們都不知皇上選美的事情?那我家小姐怎麼知道?轉念一想,準是鴇母使銀子買得消息,想來個出奇製勝,昏!

眼看著美女們都要走,田國丈終於坐不住了。隻聽一人妖裏妖氣的道:“請姑娘們到後院小花廳相敘。”搞不好是宮裏的太監。

第二章 選美大賽(上)

田國丈終於隆重登場了。花廳正中坐著的枯瘦老頭,應該就是了。他眼睛似開似閉,手在椅子上輕輕地敲著。兩邊分別排了四張茶幾,太監指引我們分別入座。過了好半天,田老頭才發話了:“讓各位姑娘久等了,……還有一位是……怎地沒來?”

旁邊龜公過來畢恭畢敬道,是柳如是沒到。

你通知她了嗎?

這是自然的。

“柳姐姐昨日就不舒服,想必是病情加重了,來不了。”李香君怕他們降罪於柳如是,搶先說道。

“罷了,柳姑娘既然不肯賞臉,強迫也實在無趣。”田國丈居然這樣好說話,那我來個屁啊!不過,也說不定他是懼於柳如是和錢謙益的私交,我可沒有什麼後台,還是先坐著吧。

“今日約諸位前來,一是老夫久仰諸位才名,趁著公務空餘,一睹芳采;二是老夫奉命體察民情,還請各位姑娘暢言那。”

李香君笑道:“大人體察民情怎的問到這了?”

這樣頂他,果然了得!

顧眉忙把話茬接過:“田大人記得我們這些小女子,榮幸才是!不知大人想問些什麼?”

田老頭也不生氣,姑娘見笑了,老夫此來還是帶了一己私念啊,可否容老夫見識各位的才學。他也不等我們答話,又道,老夫出一題,請各位各作一詩,如何?

作詩?????不會吧????我低頭一看,原來桌上早已擺了文房四寶,天那!毛筆!我這才後悔小時侯怎麼就沒想到學書法啊??我的娘啊!這回丟大了!

此時,李香君哼了一聲,我真希望她說點什麼,然而,她什麼也沒有說……

隻聽田國丈道:“就以昭君出塞為題,何如?”

話語剛畢,佳麗們已然撫紙提筆,我斜瞟了一眼對麵的李香君,隻見她那廂奮筆疾書啊,我還沒來得及感歎,她已盈盈而立,雙手奉上。

田國丈從傳遞的太監手中接過,捋起胡須,吟誦起來:“塞上香風暗度村,琵琶聲急馬蹄遲。美人一曲安天下,愧煞貔貅百萬師。……妙哉,李姑娘這句——美人一曲安天下,亦讓老夫也為漢室汗顏啊。”

李香君道,大人言重了,征戰國事,本不該我們這些弱女子妄加評議的,然則,當國家興亡需要一個弱女子來一肩承擔,這樣的國家即便是評議也覺得齷齪了。

我心說,要是她知道陳圓圓就會充當這樣的角色,會作何感想。

田國丈聽著點頭不語。

此時,那龜公忽對田老頭一陣耳語,田國丈竟衝我道:“這位是陳姑娘吧,這麼許久隻字未寫,想必是成竹在胸吧。”

我恨不得上前把那龜公狠K一頓,準是鴇母使錢讓他照顧我——照顧我家小姐,我昏啊,不知糗成什麼樣子了。沉默中,我根本不敢正視田老頭的目光。

或許我的苦瓜臉打動了寇白門,她挺身而出,道:“大人,小女子已寫好一絕,請大人過目。”

我暗自鬆了口氣,苦思冥想起來。

隻聽國丈誦道,馬上琵琶塞上風,分明吹入玉關中。妾身本是鄉村女,不解金錢買畫工。也微微笑道:“寇姑娘展示了一個質樸的王昭君,然則字裏行間中,又透著諷喻,實乃佳作。”說著,又將眼光投向我,我心說我雖然是個冒牌,你也不用故意找我岔吧。

雖然我這次根本不希望被選上,但眾目睽睽之下,讓我出醜卻是萬萬不能忍受的。

於是不知怎的,我竟倏地站起,脫口而出道:“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家向黃昏……”隻念了一半,所有人都用奇異的眼光看著我,我心說,詩雖然好,但我是受之有愧啊,不用給我麵子,都是杜甫寫的好啊!——杜甫?!我忽然明白了他們的眼光……

我的脖子立馬燒了起來,我想我是真的懵了,不知如何是好。連寇白門什麼時候又站起來都沒有注意到。

隻聽寇白門道,圓圓就是聰明,我那句“馬上琵琶塞上風,分明吹入玉關中。”正是取自杜少陵的“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 ”

我不知怎麼突然來了靈感,搶道:寇姐姐這句詩實在是妙語,故而冒昧提及杜甫的詠古詩。 田大人,小女子文筆拙劣,僅口占一絕,貽笑大方,還望海涵。

詩我是突然間想起,有時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急智啊。《紅樓夢》中,寶琴曾寫過十首懷古詩,我原來和人比拚背功,是背過的,其中就有篇寫青塚。

憑記憶,我朗朗誦道:“黑水茫茫咽不流,冰弦撥盡曲中愁, 漢家製度誠堪歎,樗櫟應慚萬古羞。”

我想這篇應該是過關了吧。

豈料田國丈竟拍了下掌,果然不一般啊。短短四句話,卻是句句有嚼頭啊。就拿“冰弦撥盡曲中愁”來說,與李賀的“空山凝雲頹不流”相較,雖然一個是琵琶聲,一個是箜篌,

但實是異曲同工之妙!陳姑娘,老夫受教了。

我依舊將頭埋下,身心疲憊,心中淌血啊。那些美女又會投給我什麼樣的眼光?尤其是寇白門,她現在一定很茫然……

第二章 選美大賽(中)

說到這裏,各位看官應該明白,我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說服自己,我和項少龍一樣,回到了古代,然而不同的是,他是小說中的人物,而我是真實的,的的確確存在的。

我試著回憶我是怎麼來到這裏,結果發現了比項少龍更糟糕的事——我好象失憶了!搞笑的是,我知道任何一個時代,卻不記得我出生的確切日期;我記得我在泡泡堂裏是蔥頭,卻想不起我的真實姓名(這也是我對她們說我叫蔥頭的原因);我想得起麥當勞,想得起家樂福,卻不知道我曾經處於何方……

於是,憑多年的電視劇經驗,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我不完全失憶了。

據我分析,原因可能是我在現代遭受了巨大的事故,一來,將我送到了古代,二來,使我的精神和肉體受到了不小的創傷,也因此忘記了生命中原本比較重要的東西。

其實,到這個份上,失憶倒不是很嚴重的事情,記憶可以慢慢找,但“回家”的路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

要是平時,我一定很開心,但當我真的孑然一身,來到這個陌生的年代,剩下的隻有恐懼,無助與彷徨……

我記得第一次睜開眼,看到的是木製的雕花床,旁邊圍著濃妝豔抹的女子,耳畔是各種男女的調笑聲,而我輕飄飄的浮於一個夢境。

在夢境裏,我對任何問題都以“不知道”做為了回應。

我在夢境裏憋了好多天,睡了,醒了,然而看到的是同一張床,忍無可忍中,我隻好起身成為了陳圓圓的婢女。

陳圓圓也算是難得的好心腸了。聽別的下人說,是她把我撿來的,還找了大夫看,好象初時鴇母並不隻是想把我當一般女仆使喚的,還是她好說歹說,才保住了我的清白之身……

我不由歎息,一代名妓如今不知去向,也不知道鴇母找到她沒有。

我隻是在聽她們賦詩的時候,頗覺得無聊,不由開了個小差。

閑話少敘,言歸正傳。

作詩這一關,我算是混過去了,不知道接下來是什麼。現在我竟萌生認真比賽的心思,再怎麼說,陳圓圓是秦淮八豔之首啊,我怎麼能讓我家小姐的一世“英名”就毀在我手上!

話說回來,古時評價好女子,最好用“色藝雙全”一詞。這所謂的才藝,對於侯門千金,是琴棋書畫;在娼家就是詩詞歌賦,外加一個“舞”吧。所以,估計該歌舞表演了。

果然,田老頭又發話了:“老朽久居京城,今日來此,算是受教了。諸位姑娘的才學實在是名不虛傳哪!”

此時,筆墨已經撤去,轉而擺上了茶點糕果。想必有一番苦戰了。

田老頭用眼神掃描了顧眉,還有馬姑娘(好像是馬湘蘭吧),微微頷首道:“聽聞顧姑娘,馬姑娘皆擅畫蘭竹,此時不便求教,老夫隻有改日登門造訪了。”

二位姝麗起身行了個萬福。

田國丈轉頭又對寇白門道:“寇姑娘所唱之曲,應該皆是姑娘自己度曲作詞,這番才情,老夫下次登門專門請教。”

我有些懵了,這老頭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一個個都改日求教,那來此作甚麼?

隻聽老頭又對八豔之一——卞賽道:“卞姑娘可是出自官宦之家?”

卞賽道,小女子淪落風塵已久,這過往身世,不提也罷。

田老頭點點頭,道,卞姑娘操得一手好琴,可否在此為老夫彈奏一曲?

我心說,畫畫雖然是麻煩了點,但現場表演也不是不可能啊……我突然一驚,恍然明白了,這老頭之前所說的,恐怕都是托詞,寇白門那些佳麗恐怕已經淘汰了,剩下的卞賽,董小宛,李香君,還有……陳圓圓,我,不幸該是進了第二輪了。

但隨即又覺得不對,李香君如此頂撞他,都不計較嗎?萬一進了京,冒犯了皇帝,那還了得?

第二章 選美大賽(下)

正摸不著頭腦,卞賽已然欠身而起,在下人們擺好幾案、琴後,正好飄至琴後,緩緩落座。

她雙手輕輕浮起,如蜻蜓點水般微觸了一下琴弦,闔眼片刻,琴聲已錚錚而起。

我一聽便知是“高山流水”。其實古琴曲我是不懂的,不過,在當代能聽到的倒也不少了。象“高山流水”啦,“廣陵散”之類,既是名曲,武俠小說,影視作品裏倒也少不了。

我心說這個卞賽還真有一手,倒不是她彈的有多好,我不懂陽春白雪,但“高山流水”個中含義我卻明白。俞伯牙的琴,彈的再好,也需要鍾子期這個知音人來賞鑒。她此舉頗有討好田老頭的嫌疑……

卞賽彈的許是很好,田老頭又露出那副死樣,眼睛半閉,一隻手在椅上輕微的點著,和著;又怕擾了音樂,不敢發出零星的聲音,另一隻擱在茶碗蓋上的手,竟不曾拿起。

然而,我是無心賞樂的了,萬一等下叫我表演什麼,那不知又要出什麼醜了。利用這短暫的喘息,我得先發製人,想個對策。

果不其然,一曲終了,田國丈在極度讚賞之後,再次將眼光投向了我:“老朽聽聞陳姑娘琵琶奏出來的音樂是天籟之音,……”

沒等他說完,我已搶白,真是抱歉,圓圓來得匆忙,倒沒有把琵琶帶來。

田國丈仍不甘心:這倒是個缺憾了。不過,老朽還聽說陳姑娘的戲唱得好。陳姑娘可否清唱一段,讓老朽的耳朵享受個夠啊?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怎能不賣他麵子?況且我已是胸中小有成竹了。

如此,小女子就獻醜了。

我也行至廳中,福了下去,瞄準了他手邊的折扇:大人,可否借您折扇一用?

田老頭自然十分樂意,將扇子遞給了旁邊陰陽怪氣的太監。

小女子今次唱的是“貴妃醉酒”中一段。

我這次確實是獻醜。我唱了京劇,而且是梅派的代表劇目“貴妃醉酒”,我想我應該不是學京劇的,但來兩句還是可以的。

然而,我卻是特意計劃的。

第一,那個時候沒有京劇,我唱得再爛也沒有人知道。

第二,田國丈此舉是來選妃,我這一出唱得該是恰到好處。梅派的唱腔,做功盡顯雍容華貴,正好來個出奇製勝。

得意間,我已擺好架勢,端平折扇,憑我的記憶,上演起一出“貴妃醉酒”。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

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

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

落在廣寒宮,啊~,在廣寒宮。

玉石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