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是個特別糟糕的一天。
在醫院裏度過。
許山大概這一晚,灌了太多酒,他平時千杯不醉的人,被送到醫院診查出酒精中毒。
而金餘,在樓上的高級單人病房。
我大概猜到了。
這座皇城酒吧也是霍家產業。
是以,金餘出事的那一刻,整個酒吧的保安出動圍過來,在看到霍丁時我並沒有太多驚訝。
霍丁並沒有注意到我。
我也差點沒認出他來。
四年不見。
他留了胡子,遠遠看過去,多了幾分男人味。
他憤懣地衝過來,盯著金餘的後腦勺看了看,伸出手摸了摸,沾到滿手的血時,他的眸子赤紅一片,“都他媽是死人嗎?!誰幹的?!把他拖出去!”
金餘抬手觸到我的臉,拇指指腹替我擦掉眼淚,像是低聲說了句什麼。
我耳膜嗡嗡,什麼都聽不清。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說完轉身就走。
他頭發裏還有幾片碎玻璃片,後腦勺的頭發全被血染成一塊一塊的固體,鮮紅的液體汩汩往外流到後頸,滲進黑金色襯衫裏。
霍丁跟了過去,“你去哪兒?”
地板上一溜的血紅色腳印。
金餘眉眼森冷,冷哼一句,“多管閑事。”
霍丁陡地回頭,這才看到我,眸底是一副了然地神色。
我扶著許山往前走,許小多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他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麵,表情...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他隻是拉著我的胳膊盯著地板的一灘血問,“真血啊?”
我的眼淚莫名地就止住了。
人群被酒吧的保安全部揮散,我把許山架到肩上往前走,就看到前方霍丁和金餘兩人在走廊上,不知道為了什麼,突然打了起來。
我衝過去時,就看到金餘惡狠狠地把霍丁抵在牆上,“你要是敢學老三,我就敢廢了你!”
霍丁麵色鐵青地背靠著牆,隔著距離,眸光掃向我,金餘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來。
就那麼一瞬。
霍丁抬手給了他一個手刀。
金餘毫無反應地轉頭,隨後一個拳頭砸向霍丁。
霍丁也不躲,就那樣站在那。
我隔著距離嘶吼,“金餘,你瘋了!”
金餘突然停了手。
回眸朝我勾唇一笑。
那張布滿血的臉上,極淺的笑容裏盡是自嘲,“是啊,我瘋了。”
他突然邁開步子朝我走來。
氣勢洶洶,氣場駭人。
我不自覺朝後退著,身側的許山隻堪堪靠著牆,許小多拽著我的褲腳。
我移動不了,隻看到金餘衝過來,隨後壓低了脊背,捧住我的臉就吻了上來。
凶狠地。
狂熱地。
四周一片倒吸氣聲。
濃重的血腥味蔓延在口腔裏,唇齒磨挲間,我再次聽到他一聲又一聲的低喃。
“夏秋....”
那樣輕。
又那樣重。
他昏過去之前,還抱著我。
霍丁從我肩上把他架走時,一句話也沒有,隻冷冷看了我一眼。
我在那站了半晌。
許小多拉了拉我的褲腳。
我一低頭,許山已經躺在了走廊上,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