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和同齡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至少,同齡的孩子不會算計一個大人。
而,很不幸,金餘就被算計了。
那孩子自從發現金餘跟在他們身後之後,就開始在菜場胡亂走動,金餘擔心他走丟,就跟得緊了些,不料,那個孩子突然停下來,對他笑了笑。
就那一瞬間,一輛車衝了過來。
這個孩子,拿命來算計他。
金餘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才三歲大的孩子,冒著被車撞的風險,也要讓那個女人發現他的存在。
這個才三歲的孩子,在被金餘救了之後,很是平靜地看著金餘說,“你害我受傷,我家春春不會原諒你。”
是了,這麼小就有如此的城府,看來是他的種沒錯了。
金餘笑了笑,笑容裏不知是自豪還是無奈,“是嗎?”
他知道那個女人正站在人群裏看著他。
那句話不是說給自己的孩子聽的。
是說給那個女人聽的。
“你應該也知道,那個女人是我的軟肋。”
隔著距離,女人那張瞠目結舌的表情很好看,讓他忍不住想抱一抱她。
出了菜場,他就把女人懷裏的孩子丟給劉備,在女人的尖叫聲裏抱著她往前走。
女人顧忌的東西很多,左躲右閃地在他懷裏不安穩,還說什麼,“我怕鄰居誤會,更怕我老公誤會!”
金餘早已不再是四年前那個聽到半句不快就冷著臉走人的楞青頭。
他沉澱了四年,知道自己要什麼。
更知道,遇見這個女人之後的每一天,他都無比珍惜。
“夏秋,別故意說那些話氣我,我就想好好和你說說話。”
女人還是像條泥鰍一樣從他手裏滑了出去。
他抓不住。
隻能看著那個女人迎著風奔跑。
背影果斷決絕。
這個場景從這個夜晚開始,後來的後來,他總會在睡夢裏想起這一天,這個女人頭也不回地從他懷裏溜走,任憑他怎麼喊也喊不回來。
.....
女人大晚上帶著孩子出來要去酒吧,滿臉寫著“我要去找許山。”
金餘沒有製止,隻吩咐劉備開車。
中途一大一小在後座睡得香甜,他把兩人都抱在懷裏,看著女人和孩子,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夏秋....像是做夢一樣。”
因為美好的像一場夢,金餘反而有些不安。
他不明白這份不安是來自於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其他。
到了酒吧,坐在卡座,隔著距離看女人幫許山擦臉,生氣地掐著許山質問。
各種各樣生動的表情,都是他金餘沒見過的。
說實話,他很嫉妒那個叫許山的男人,吃了女人做了四年的飯,還和女人生活了四年多....
他很嫉妒。
許山在洗手間出了事,女人卻不管不顧往前衝,看到酒瓶子差點落在女人腦袋上,金餘當時衝過去,原本想揮開酒瓶的那隻手,卻在看到女人死死護著底下的許山時,所有的動作都僵了,隻留下兩隻長臂罩在女人頭頂。
女人帶著哭腔的嗓音回蕩在耳蝸,“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流血了?!”
他早就瘋了。
七年前就瘋了。
七年前就中了那個女人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