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三年之癢』(3)(3 / 3)

對一個律師來說,名望很重要,梁梓析現在已是“不敗神話”,也是律師事務所的活招牌,他可不想這個“神話”毀在他這個世侄女的這場官司裏。

“我會自己看著辦。”他點頭,基本有挑戰性、又能賺錢的官司,他都很喜歡。

“那我們去‘迎接’我的世侄女吧!”大老板苦笑。

他挑眉,誰這麼大的排場?

29

“世侄女,我和梁律師已經打好招呼,您請進吧。”實在無奈,大老板客氣的跑到門口,熱烈歡迎女王駕到。

相較世伯的熱情,回應的隻是一聲冷漠的應答,甚至沒有一聲謝謝,一雙五寸高的高跟鞋,有節奏的在安靜的辦公大廳裏“咯噠、咯噠”踩響。

隨著那迷人的節奏的停頓。

眾人一定睛,哇,美得好震撼的女人!

全身火紅豔麗的紅色,花一樣的裙擺,花一樣的海洋,流暢的線條,彎曲的褶皺,就象一條讓人窒息的尊貴美人魚。

事務所裏所有熟稔品牌的女白領們,眼前都一亮。

這個女人穿得是Versace(範思哲)的春夏新款服飾,這款樣式,她們隻在時尚雜誌上見過草圖,就算是國外,也聽說隻有3月中旬才會在法國上市。

而現在,才3月初而已啊。

Versace(範思哲)品牌標誌是希臘神話中的蛇發女妖瑪杜莎,它代表著致命的吸引力!

更絕得是,沒見過一個女人能將紅色穿得這麼冷感與高貴完全融合,天生如雪般嬌凝的肌膚,小巧瓜子形的下顎相當迷人,以及更是樣樣精巧細致的五官,帶出一股火與冰完美的結合,美麗的震撼!

在這股如龍卷風一樣的震撼裏,梁梓析整個人僵凝住了,“啪撻”一聲,心房有什麼東西好像被牢牢的鎖在了高塔裏。

是,他的魂和魄

一如,16歲那年的驚鴻一瞥。

他和她,隔著數米,遙遙凝視著對方。

誰,也看不透誰。

“來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薑瑜心小姐,全球著名的XX企業老總千金,這位是梁律師,國內最年輕、權威的離婚案律師。”大老板急忙為兩位做了介紹。

“薑小姐,幸會。”他震驚過後,回過神來已經一如繼往的冷靜,他將手插在西褲兜裏,聰明而冷漠的並沒有與她握手的意思。

薑瑜心有潔癖,不喜歡與人握手,她覺得這是一種非常肮髒的接觸。她的一切習慣,好與不好,都早已經深刻的磨入了他的骨髓。

隻是,現在的他,他的眼神裏,除了對待陌生人的疏離外,更多的是對心悸的掩飾。

他不斷的提醒自己,虛偽的微笑,鎮定自若的神色,32歲的他,已經是一名成功、冷靜、自控的男人。

“薑小姐,你擦得是什麼香水?好好聞!”一名女同事羨慕的靠了過來。

好舒服的香味,花香繞鼻,又不濃鬱。

“不要靠近我!你身上的香味比滅蚊水更刺鼻!”顰著眉頭,薑瑜心毫不客氣的厲聲喝止。

滅蚊水……她

一向自詡走在時尚最前端的女同事怎麼受得了這刺激,“你……”想回嘴,又礙於對方的貴客身份,隻能忍耐,結果,一雙美目,盛滿凝於眼睫的楚楚淚光。

薑瑜心絲毫沒有理會對方的楚楚可憐,反而,表情輕鄙、厭惡的提醒對方,“口紅會掉色,而且你擦得根本不是防水睫毛膏!”喜歡動不動就掉眼淚博同情的話,根本就不該貪圖卸妝方便,選擇不防水的睫毛膏!

嗚、嗚、嗚……連哭也犯法啊!

口紅掉色,不防水睫毛膏,又不花她的錢,關她屁事啊!

“最討厭不會打扮,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薑瑜心下了結論,拽拽的甩過傲慢的頭來,女王一樣的目光,正視梁梓析,“梁律師,你的辦公室?!”語氣,是那麼的不容拒絕,眼神是那麼的陌生。

唉,薑瑜心,一點都沒有變……

而且,她應該根本就不記得他了。

“請。”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辦公室,目光淡淡掃了一眼已經掩麵撲在位置上大哭的女同事,以及忤在原地麵色並不太好的何狐狸。

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帶了個大禍害回來的大老板,早已經眼不見為淨的抱頭竄回自己的辦公室。

他歎口氣,轉身徑自先行步入自己的辦公室。

唉,薑瑜心,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改改自己的脾氣?至少,不要這麼直接顯露自己的喜厭。

而且看來,何狐狸這方麵受得打擊並不比這位女同事要少。

他的冷淡,讓薑瑜心碰了一個冷釘子,她傲慢得挺直背脊,一邊向他的辦公室邁近,一邊吩咐,“一杯現磨黑咖啡,記住一定要放六十顆咖啡豆,一顆不能多一顆也不能少!”

挑剔的人見多了,沒見過居然要求煮咖啡要一顆一顆的數豆。

等她走入了梁梓析辦公室裏麵,安子茗才呆呆的機械式的回頭,指著自己小巧的鼻子,問同事,“她在和我說話嗎?”

在同事們一臉同情的目光裏,她一頭霧水。

何狐狸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如果一定要把梁梓析“讓”出來,她寧可頂安子茗,起碼心理平衡點,自己找了個條件樣樣棒的帥哥“小弟”,舊情人找得隻是個條件樣樣不如人的傻冒“小妹”!

安子茗認出那個女人了!

是她奪走了她的包包!

30

茗茗發怔著,目睹女王慢條斯理、優雅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咖啡,喝過的咖啡杯內壁有一圈圈逐步下滑的褐色痕跡,象五線譜,象沉積岩壁,還象七層棗泥糕的切麵,這是好咖啡才會有的品質。

女王發出滿意的讚歎。

隻是,安子茗為什麼這麼窩囊?她真的真的很想整死她!

人為什麼要長大?如果是6歲的安子茗,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抓來一大把的小蟑螂或者老鼠屎,毒啞這個討人厭的女人!但是16歲的安子茗已經開始學會猶豫,26歲的安子茗,隻敢在心裏沮喪的幻想,來一舒鳥氣。

人會長大,長大了會不勇敢,長大了會學會顧忌,真是一件令人沮喪的事實。

“你為什麼還不出去。”女王奇怪的望她一眼,喧賓奪主的下逐客令。

“哦,對不起。”長大了,還必須學會禮貌、道歉、退讓。

“梁律師,你的咖啡。”輕輕的在他的辦公桌上放下一杯,他情有獨衷的藍山咖啡。

原本,以為這一杯咖啡,能帶來她和他獨處的機會。

他一直低著頭,看著資料,沒有抬眸,隻是輕應了一聲。

沒有留她,也沒有用他那慣有的包容和寵溺的目光溫柔回視著她。

仿佛,他早就忘記了,早幾分鍾前,是他“命令”她進來找他。

收回托盤,她輕聲的關上房門,也輕輕的關上她心口一直堵著的那一口鬱悶。

為什麼,她有種錯覺,剛才他有一種,她從來沒見過的心不在焉?輕聲“砰”的一聲,茗茗終於出去了,他緊繃的琴弦終於鬆了一點點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突然有點麵對不了自己的小妻子。

辦公室內,因為薑瑜心和茗茗同時唐突的存在,令他如芒在背。

他有很多秘密,但是也一直自認坦蕩蕩,婚後從來沒做過有違丈夫一職的事情。

但是,為什麼這一刻,會有一昧不安一閃而過?好像,有一種婚姻的幸福感,終將腐朽。

“我的谘詢費是按時薪計費,每小時五千元。”他蓋上已經看完的資料冊,薑瑜心帶給他心靈的衝擊比預料的還要震撼,所以,為了自己安定的婚姻,這場官司他不能接,他最多隻會提供一個小時的法律谘詢。

薑瑜心的唇角冷淡的扯動了一下,仿佛他說了一句廢話。

他等了又等,還是遲遲等不到她的問題。

她隻是冷著一雙眼,淡漠的看著他。

三分鍾過去了。

“薑小姐,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沒有什麼需要谘詢的,她可以請回了。

她依然冷淡的看著她。

“那麼,薑小姐,你有什麼問題想谘詢的?”他認識的薑瑜心,其實一直是個寡言的女孩,所以,他不得不主動引導。

“襯衣。”突然,她掀唇吐了兩個完全風牛馬不相及的字眼。

他怔了一下……

“顏色糟糕透了!”

他承認,粉紅色,確實很糟糕,但是這和她的離婚案有什麼關係?

“我對著粉紅色,沒有心情說話!”薑瑜心終於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他暗自冷抽了一口氣,苦笑連連。

“好吧,我去換衣服!”他起身,這件襯衣的顏色是糟糕透了,連他也沒有心情辦案。

隻是,在更衣室裏對著鏡子,換著襯衣的他,望著已經不再年輕的自己,卻突然被一股年少的回憶,緊緊的抓住。

“薑同學,你又遲到了!”

“薑同學,你又沒交作業!”

“薑同學!為什麼我說話,你一句也沒聽到?!”

“班長,你的衣服顏色太糟糕,我沒有心情說話!”

隻有二套對換的高中校服,他天天穿,衣料淺薄,日子一久,早就變成黃褐斑斑。

和她一身的雪白、連衣領都熨燙整整齊齊的校服,截然不同。

從那以後,他的每一件校服都隔段時間,會用漂白粉漂成雪白的顏色……

“現在可以開始了嗎?!”重新回到辦公桌前的他,穿著深灰色的襯衣,麵無表情,幹練利落。

她冷漠的點了一下頭,緩緩的開口:

“我要離婚!但是我得拿回屬於我自己的錢!”

“如果離婚雙方能達成意願的話,夫妻雙方有平等地分割共同財產的權利。”他背著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條例。

“但是,他說公司現在一直處於虧損狀態,不可能把錢吐出來!”她麵無表情的說,語氣絲毫沒有其他委托人一樣的激動,“他拿假帳應付我,帳麵上,他欠了一屁股的債,而實際上,他的債權人,是……他的自己人……”梁梓析觀察到,薑瑜心在提到“債權人”時停頓了一下,露出難以忍受的厭惡目光。

“你有可以舉證,他根本沒有負債情況的證據嗎?”他從報紙上早就得知,薑瑜心的丈夫是開貿易公司的,很難想象,那麼一間龐大的貿易公司常年來帳麵上居然是“虧損”狀況。

“沒有!他太精明,就算我請了調查公司,也一無所獲!”薑瑜心冷淡的搖頭。

“如果這樣的話,夫妻也有平等地承擔共同債務的義務。”他提醒她,離婚不僅分割不到財產,而且會帶來龐大的債務。

薑瑜心答非所問,“結婚前,在父母的安排下,我帶了一筆嫁妝過來,有幾十億都投資了他的公司!現在,我父母的公司很需要資金,所以我一定要拿回那筆錢!”

“但是,你沒有讓對方簽下借條,對方的帳務上這筆借款的借入人是唐先生,並非是你。而且股權分配裏也沒有你的名字。”從資料裏,他已經了解了大致情況,薑瑜心的狀況屬於相當棘手類型,“更重要的是,你的丈夫不同意離婚,目前為止他也沒有任何過錯!”

“誰說他沒有過錯?”薑瑜心冷笑。

梁梓析靠向椅背,手指沉穩、有節奏的敲打著,“那麼,說說你的丈夫到底有什麼過錯!”這一段裏,資料記錄裏是空白的,他的直覺告訴他,關鍵就在這裏。

“那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薑瑜心踞傲地仰高她的下巴,拒絕回答。

“你的丈夫外麵有女人?”他一句戳破。象薑瑜心這麼驕傲的女人,是寧可死,也不願意承認她輸給了其他女人!

“沒有!”薑瑜心的眼裏寒光一閃,冷笑。

“那理由、原因呢?”作為一個律師,他必須了解情況。

“你不需要知道!”她還是這句話。

“薑瑜心,你這樣沒有一個人能幫得了你!”

談話結束!既然他一切都不需要知道,那麼,他也不需要再浪費時間了!

沒有任何一個律師,能幫得了這麼不配合的委托人。

“你會幫我!”她高傲的目光,是那麼篤定。

“我為什麼一定會幫你?”他真的很想發笑。

為什麼16年了,她一點也沒有變?總是自信到讓人難以接受?!

“錢!這世界上沒有金錢買不到的東西!”

意料中的答案。

1993年。

“薑瑜心,你為什麼失約?你知不知道,為了這場約會,我準備了半年的時間……”

“因為,這世界上沒有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包括,愛情!”

……

“梁律師,你直接受理就可以了!律師費我會命人送張空白支票給你,隨你怎麼填!”她甩下一句話,利落的抓起皮包,站了起來,“細節,我會找我的助理和你談!”

“薑瑜心!”他終於首度發怒。

他不會接這個案子的!她沒走幾步,又傲慢的回頭:“梁律師,你是很忙!但是我薑瑜心想見一個人,從來不需要預約!”

她有人脈,有錢,也有能力!

到任何地方,她薑瑜心都不需要排隊!她丟下一句話,就傲慢的走出他的世界。

和16年前的挫折一模一樣,他根本沒有無懈還擊的機會!

“砰”他失去自控,憤怒的將薑瑜心的資料,重重地砸在那早就緊關著的辦公室的玻璃門上,同時,他的辦公桌上傳來杯子傾倒的聲響。

白紙黑字的資料,帶著褐色的痕跡,張張的飄落在地上。

那褐色的痕跡,是他早已經遺忘的藍山咖啡。

31

房子很幹淨,甚至比她沒出走之前,幹淨太多。

這個男人到底需要不需要她啊?!她歎口氣,她安子茗好像天生是用來汙染、破壞環境的。

一整晚,他在發呆。

他在心不在焉。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著。

晚餐沒有浪漫,甚至連菜肴的味、色也大失水準。

有什麼事讓他困擾了?她不敢打擾他思考問題。

“那個、梁梓析,我回家了。”碗已經洗好,她一個人也在那獨自玩了太久,沒有溫柔哄慰,隻有持續的沉默,茗茗尷尬到隻能拿著背包,準備回娘家。

留她啊、留她啊、留她啊……

每走一步,她都在心裏焦急。

女人最擅長的就是口是心非!

明明很想留下,但是就是厚不起臉麵。

他恍過神來,今晚的“夢遊”才終於結束。

拉住她,往自己懷裏帶,“這裏,才是你的家。”語氣無奈至極。

沒有任何掙紮,她順勢調皮的窩入他的懷裏。

他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入她的頸窩,好舒服……

突然,他覺得自己好想抱住了一道光一樣。

不再徘徊,隻有明亮、舒暢,所有陰暗的心情,好像都因為有她在懷裏而消失了。

“晚上留下來,嗯?!”他的呼吸拂在她的頸窩,象最撩情的溫柔低嚀,“小寶貝,永遠不許再走了……”他很少叫她小寶貝,但是每次喊,她都好喜歡。

覺得每一聲“小寶貝”中,都融合了他深深的疼愛。

擁著懷裏的她,一股血流直衝某一點,他的身體馬上起了反應,他溫柔的將她抱的更緊了。

在那樣的溫柔裏,她酥麻地癱在了他的懷裏,任他將自己橫抱起,任他將她放在大床的中央,任他將自己瞬速、深深埋入她的柔潤。

“啊……”她不舒服的痛苦呻吟了一下。

他今天很失控。

今天的他,沒有象以往一樣,總是會溫柔的給予很多的時間,今天的他,要得很急躁很急躁,一下子就將自己送得很深很深。

這種不舒服讓她痛得連腳指都錈縮了起來。

但是,今晚的他,不再象以往一樣,會細心的因為感受到她的不舒服,他托著她的臀,發狠的抽送,一下又一下,仿佛想把自己最深處的靈魂也一並給她一樣。

人類最激狂的律動,在撩燒,在舞動。

“茗茗,說你愛我,快點說……”第一次,他在床上,有這樣的要求。

她剪得短短的指甲深深陷入他寬廣的後背,形成深刻的痕跡,長久的痛苦中,終於一股熟悉的快感在迸發。

“我不說、我不說……”他先不說愛她,她才不說呢……

“你不說,我就折磨你。”從脖頸開始咬起,不同與以往,他咬得有點痛,特別是明顯的地方,他都一一留下他愛過的痕跡。

“我愛你、我愛你……”。突然覺得,此時在他懷裏的自己,就象一團棉花糖,任他揉捏,任他塑形。

主權,永遠在他的手裏。

一聲,“我愛你”讓他所有的快感如萬馬奔馳一樣激狂。

“我……也愛你……”煙花豔麗綻放的那一瞬間,意外的,他也說出了“愛”詞。

她驚喜的睜大自己朦朧的雙眼,她家的大木頭,終於開“竅”了?

“梁!”

抱住他的脖子,茗茗差點喜極而泣。

隻是,太過激動的她,沒有發現,這句話,看似表白,其實,更象是在說服……

他在說服自己……

他、也、愛、她。

這種說服,是一種欺騙。

……

一場淋漓的歡愛過後,他和她滿身大汗。

“茗,替我生個孩子。”他溫柔的交代。

他很少這樣交代,因為,懼怕會給她太大壓力。

但是,結婚三年,他沒有比這一刻更想要一個孩子,他必須確保自己的家庭、婚姻、幸福,牢如湯固。

“嗯。”她迷迷糊糊的應答。

她會努力,會努力的多吃進去一些養身體的補品,會好努力的去喝苦得要命的調理中藥,會好努力的製止自己一直想吃冰的欲望。

她什麼都依他!即使,她其實還沒有思想準備想當媽媽……

她窩在他的懷裏,疲憊到沉沉的快要進入夢鄉時,不知道,是誰,在她的耳邊,輕聲悵然若失的叮囑:

“一定要把我抓得牢牢得,別讓我走丟了……”

有點冷,她往溫暖的地方窩得更深了,沒有在意那句叮囑。

32

曾經有一個單純的男孩,會為了與心中的女神共度一個象樣的高級約會,利用一切可能,不停的打工,不停的攢錢,就是為了能笑著邀請她:

薑瑜心,我們來一場成年人的約會吧。

小時候,他聽過村口一個愛講鬼故事的老先生說過,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前世緣深,後世必會心顫。所以,少年時,在見到薑瑜心第一眼時,他以為,他找到了被遺忘的“緣深”。

隻是今生、往昔、前世……

隻是一場空夢罷了。

畢竟,16歲,已經不再。

“和薑瑜心小姐的助理再強調一次,我沒有興趣接她的離婚案,對方可以帶著他的支票,請回了。”按下內線,這句話,他不知道已經重複、強調多少次。

拿著電話話筒,他的助理尷尬的對在外一直苦等的某一助理傳達,“請不要再等了,梁律師對這場官司真的沒興趣。”

“可是,薑小姐說……”某一助理趕緊拿出一直在皮包裏躺著的空白支票,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薑小姐說梁律師一定有辦法的,XX富豪這麼難打的官司,梁律師都能想到解決的方法……”

難道對方還沒聽明白?重點是,他不想接!

心情沒有任何波動,他按斷了內線電話,外麵的一切,交給助理處理。

“這位先生,你在梁律師辦公室外也沒用啊,梁律師一向決定的事,不會更改!”

“不行啊,薑小姐說,如果我沒把支票交到梁律師手裏,那麼我也不用回來了!我有一家人要養活,我怎麼能走啊!”

“你的老板應該隻是開玩笑而已吧!”

“不啊,你不了解薑小姐是多麼恐怖、吹毛求疵的一個女人!”

外麵,好吵雜。 可不可以站得遠一點再吵?

實在看不進任何委托案,他心煩氣燥。

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他拉上百葉窗,果然看到那一昧小鳥兒一樣的身影在熱鬧的竄來竄去。

聰明的“小鳥”,這幾天都用不同顏色的薄薄圍巾,圍住了慘糟他猛烈進攻的纖細脖間。

這幾天,他們的生活比蜜月更加蜜糖。

這幾天他咬她的脖子象上了癮一樣,每次害得她出門都得照好幾次鏡子,但是她一次也沒有製止他。其實他是知道,她並不太喜歡這樣,但是因為,她很愛他,所以,放任他……

他發現,男人其實某種程度都是膚淺的動物,因為,他現在的心情,因為想起她的寵愛,就象陰晦的下雨天,突然出現了一道暖心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