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三年之癢』(3)(2 / 3)

他是完全想不明白了,他的寶貝到底在鬧什麼?!

她緊抿著唇,背手緊緊捏著飯盒,纖細的十指已經泛白。

“安子茗,你這樣的成績長大了能去哪裏工作?去掃大馬路嗎?!”小時候,父親用力的將成績單砸在她頭頂的一幕幕不斷在腦海回放。

嚴厲的父親,那時候看著她的眼神,是那麼充滿不屑,和他此時一模一樣。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忍著不哭。

她是對讀書沒興趣,但是不代表她的人格就低人一等!

“老板,沒有事的話,我先回工作崗位了。”她向他鞠了一個躬,在他不可能會發現的角度,一顆豆大的眼淚,滴在自己的鞋麵。

安子茗,不哭!

在他完全的愕然下,她轉身,斂著眉,捧著飯盒,靜靜的離開他的辦公室。

第一次,他領教到自己的小妻子,有多倔強。

26

“你對這場官司有什麼期許?”

“一毛錢贍養費也絕不付給我的太太!我的財產更不用說了!”富豪激動的直錘他的辦公桌,“那個娘們,我把她捧在手心裏一樣疼愛,她居然敢找人抓我的奸!”

“那你的太太有證據拍下來嗎?”

他一句問話,梗住了富豪所有的話。

“偷拍還是明拍?”他問出關鍵。

富豪一張肥臉頓時氣憤的猙獰著,“他媽的,她找了一群娘子軍闖了進來,對著正在‘辦事’的我們一陣猛拍……”媽的,差點被嚇到“痿”掉。

“她屬於明拍,行為受法律保護。”他的語氣很冷靜很冷靜,“現在你已經明顯的屬於過錯方。”

“我沒錯!我沒錯!天天對著一個娘們,是聖人也會發瘋的!”富豪咆哮。

他的目光,淡淡的轉向玻璃窗外,那道忙碌的黃色倩影。

他也沒錯,他隻是不舍得她受苦而已。

但是,他的小妻子,卻離家出走了。

而且,她在和他在冷戰,完全不理他。

就算他每天晚上下班,開著自己的車亦步亦趨的緩緩跟在她的身後,她也是完全當空氣,直接忽略掉,公車一來,她就在擁擠的人群中,奮力的和其他上班族們一起擠上公車。

她沒有象以往一樣,生氣就和他大聲爭吵,這一次,她很沉默。

隻是,晚上,她不再回家,而是住在娘家。

她說她很久沒和父母同住了,想盡盡孝道。

盡盡孝道……這個理由夠合理……他無力阻止,即使每天晚上,沒有擁著她入眠的日子,相當空寂與不習慣。

每天早上打卡鍾最後一分鍾時,總是能見到她滿頭大汗、手持考勤卡,一路五十米快跑,嘴裏直嚷著“各位姐妹們,讓讓、讓讓!”直衝過來的“壯舉”。

他說,他去接她。

但是,她冷淡的說,她應聘過來時,撒了謊,公司的人都以為她未婚,他們不適合一起出現。

她不願意和同事承認,她是他的妻子。

懊惱的,好像永遠隻有他一人。

她是那麼的有生命活力,好像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冷戰而困饒。

反倒是他,從理直氣壯的一方,好像漸漸變成罪孽深重、理虧的一方。

他錯了嗎?他硬是將她不想要的生活強加給她,他從來沒有顧及過她的感受,他從來沒想過,她要還是不要?

她不吵不鬧,但是他知道,她在賭氣什麼。隻是,難道她一點都感受不到,他心疼她的心情?

“你的妻子嫁給你的三年來,是典型的家庭主婦,離婚如果沒有贍養費,她可能無法生活。”他麵無表情的提醒對方。

就算是離婚,為什麼要這麼絕情?

如果是他,該給茗茗的一半財產,他一分一毫也不會吝嗇。

“這是她的問題,造成今天的局麵,都是她的錯!”富豪冷情的說。

唉,男人……

“有婚前協定嗎?”他步入正題。

基本灰姑娘的故事在現實生活中並不愉快,沒有家世的女人,在嫁入豪門前通常得被逼迫簽定婚前協議,無論男方是錯是對,如果離婚,女人照樣半分好處也撈不到。

沒想到……

“沒有!那時候那個女人也同樣有個富豪在追,我就……”

“沒有簽訂?”他有點意外,也覺得棘手。

“梁律師,你一定談過戀愛吧!?那種一愛上對方,就象吸了大麻一樣昏昏沉沉、飄飄欲仙,整個頭腦都被衝昏了一樣的感覺……”

整個頭腦都被衝昏了一樣的感覺……他有過,但是很遺憾,他沒有戀愛過。

他打斷富豪誇張的話語,冷淡的說,“很遺憾,請別浪費時間和你的律師談無聊的‘愛情’,我一向隻和委托人談法律。”

富豪碰了一鼻子的灰,訕訕地說,“看來梁律師沒愛過呢,起碼,沒因為愛而結婚過……”

他心房被觸動,沉默了一下。

“梁律師,你看這場官司,能有幾成把握?”富豪馬上又恢複亢奮狀態。

“很遺憾,沒什麼把握。”沒有婚前協議,又是過錯方,鐵定不得不付出高昂的贍養費。

“梁律師,你是國內最好的離婚律師,離婚案向來沒輸過,你怎麼可能沒把握呢?!”

他靜看對方焦急的臉,掀唇輕吐,“對不起,無能為力。”

“梁律師,你怎麼可能無能為力呢?!你無能為力,我怎麼辦?我不是得分那個娘們幾億身家?天那!想想我一定是被她騙了!肯定、肯定是這樣,搞不好一切都是一個局!”

他金邊鏡框下銳光一閃, “你的妻子很漂亮?”

“當然,不漂亮我娶來幹嘛!”

“她比你小很多?”富豪少說也有四十幾歲了,這個妻子是他的第二任。

“她三十歲還不到!梁律師,求求你別問廢話了,幫幫忙拉!”富豪焦急萬分。

他摘下眼鏡,慢條斯理的擦著鏡片,沉吟,“律師費……”

“一百萬!隻要不分走我的家產……”

“三百萬!”他一口打斷對方。

富豪傻了一下眼。

“三百萬律師費,一分也不能少!一毛贍養費也不用付或者分幾億家產給你的妻子,你自己選。”他重新戴上眼睛,眼裏的疲憊已經盡消,隻有最銳利的光芒。

“真的一毛也……”他問過好幾個律師,都說沒得打啊……

“如果有質疑或者想還價,門在那邊!”他指了一下大門。

“OK、OK!你說多少價,就多少價!”富豪趕緊點頭。

又談定一個“生意”。

送走了煩人的委托人,他站在透明玻璃落地窗旁,靜望著門口那道身影。

姚律師也來客人了……她在泡茶……好像還被茶水燙了一下,驟然抽回手,急忙摸住自己的耳垂降溫,被燙得露出兩顆小虎牙,又不敢哇哇直叫的樣子,可愛極了。

笨蛋,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嫁了一個金曠……

“梁梓析,你現在手頭忙的過來嗎?我有個客戶的離婚案子比較棘手,我不想接,轉給你OK嗎?”姚律師推門而入。

“還可以再接一個。”他沉穩回身,沒有推拒。

他和出生豪門的姚律師不同,他沒有足夠的資金後盾去高唱“崇高人格”,他隻想賺錢!在他的眼裏委托人也不分善惡與否,欺負“弱勢人群”,他更不會良心不安。

越棘手的案件,代表收入越高。

“你不詢問一下具體情況?”姚律師瀟灑的倚靠在門邊,好奇的問。

“不必!待會兒我自己會看檔案。”所有的官司,都有可以打贏的弱角,隻看委托律師上不上心。

“在你的字典裏,是不是沒有棘手兩個字?”姚律師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這位永遠一臉嚴謹的合夥人,隨著他的目光,調皮的轉向窗外,鎖住“一點”,“當然,不包括可愛的茗茗!”

可愛的茗茗……叫得好親熱,一股醋意泛上他的胃。

“你覺得,我象搞不定老婆的男人嗎?”他淡聲反問。

“你真的確定自己搞得定?”姚律師露出一口白牙,毫不客氣的拆穿,“如果你搞得定,不會向我要人的時候,你老婆Do’not’shout!”

他不悅的蹙眉,想起不愉快的回憶。

那天下午,他向姚律師要人,表明自己是她丈夫的身份。

姚律師驚訝到一副下巴掉地,無處去找的可笑模樣,就算姚律師再自命風流也不敢得罪他這合夥人,耽誤人家“夫妻團聚”。

但是,意外的,安子茗對姚律師堅決搖頭,說希望繼續在他底下工作,並希望姚律師替她保守秘密。

那麼嬌小的一個小女人,居然讓兩個大男人踢了一道硬鐵板。

“梁梓析,我們小時候常常做過一個遊戲,隻要將彈簧死命的壓著,一不經意鬆手那一刻,它會彈得很高很遠,蹦出你的視線。所以,多聽聽她的心聲,適可而止就好。”姚律師拍拍他的肩膀。

他麵無表情地麵對著來自另一名男人的同情。

他能怎麼辦?難道她這麼大個人了,真的把她扛回家?

偏偏姚律師還自以為幽默的來一句,“說真的,你小子哪裏挖到的寶?她可愛到連我都心動想染指了,可惜……”神情故意很惋惜的樣子。

“不要開玩笑!”他一臉的沉肅,他不喜歡別人用“染指”兩字,即使隻是說笑,也不可以!

“無趣的男人,怪不得,連暗戀你的女人都快跑了。”姚律師幽默的指了一下何律師的辦公室,然後八卦兮兮的告訴他,“你知不知道,前幾天有個帥到要命的男人來接你老婆下班?”

他一凜,什麼時候的事?

是他剛好被一名客戶拖住了的那一天嗎?

“然後,順便把何萱娜也拐跑了。”意外的結果。

他鄂然。

“你老婆真高,居然想出派個帥哥,拐跑情敵這一招!”姚律師佩服地翹起大拇指。

27

和老公冷戰的第十四天,她已經有點堅持不下。

特別是獨自睡到半夜,睡到發冷想撲入某個熟悉的懷抱,反而卷著被子“咕隆”一聲,狼狽的滾到床底下。

摸著發疼的後額,才呆呆的發現,現在她在離家出走。

“你這死丫頭,還不快去跟阿析認個錯,再擺譜,小心老公都擺跑了!”每天一大早,她還得被老媽罵。

“不要!”直覺得,她嘴硬。

結果……

每天早上被老媽念,念到上廁所還在念,念到她差點抓狂。

原來,老媽的念功漸長,比她讀書時更加逢“魔”時代。

“今天晚上回去和阿析好好道歉,不要再回來了!再來我這,也是吃閉門羹!”今晨,老媽無情地將她關在了門外。

她知道,其實在老媽和老爸心裏,她嫁了梁大律師,爸媽有種吾家有女,麻雀變鳳凰的驕傲感。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逞強不了多久,她真的好想他啊!每天上班,他不注意的時候,她都偷偷在看他……

垂著腦袋,她無精打采,為了自己的不爭氣。

一到辦公室,裏麵大夥正在熱烈的討論著。

“哇,梁律師太牛X了!”

“簡直是神人!”

“我快暈了,我在事務所明明都二十幾年了,明明資力比他深,就是學不到他一成功力。”

見他們唾沫橫飛的討論正烈,好像和他有關,她好奇的探過頭來,“出了什麼事?”

“茗茗,看今天早上的報紙了沒有?XX富豪成功離婚,鐵腕律師勢如破竹般,板倒不利局麵,女方敗訴,法庭允許男方贍養費一毛不拔!”莫大姐挺著微隆小腹,激動的抓著她的手一直搖擺個不停,“偶象啊!梁律師簡直是大家的偶象!”

她疑惑的拿過報紙,越看越呆。

我的媽呀,她知道她的丈夫夠厲害,但是想不到會厲害成這樣。

直接以不良目的騙婚罪,反咬了原告一口。

報紙上報道,梁律師臨時法庭宣新證人,揭露女方未婚前一直以嫁個有錢人為目的,浪漫邂逅全部是有目的結識。

她放下報紙,深歎,其實想躍上豪門的女子,哪一個不是耍盡手段?這個女人倒黴就倒黴在她的丈夫找了梁梓析為代表律師。

她的位置上,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瓶鮮奶。

從她工作的第一天開始,日日如此。

她抽出吸管,小口小口的喝著,不安的想著,不會是,小陳吧……

座位上,電話鈴聲響起,她趕緊放下尚微溫的鮮奶,接起內線電話:

“您好,我是安……”

她還沒介紹完自己,已經被一聲無奈的歎息打斷,“晚上可以約你吃飯嗎?”他投降,他真的想她想到要命……

她臉一紅。

“我……”她和人約好了呀,為了感謝王春道利用男色,順手幫她牽走了一個大麻煩,她要任他狠宰一頓的。

“看在我被‘冷落’了好久的份上,可以讓我插隊嗎?”聽出她的猶豫,他低聲下氣的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那十一朵的粉紅玫瑰一直在他眼前晃動,其實他一直很想問她,到底那些花,情人節當日是誰送的?

讓他擱下老臉來示弱也是因為,他真的真的很怕她被人搶走。

“……”一股幸福的感覺,冒著泡一樣圍繞著她。

難得,她別扭的小聲說,“我和王春道說說看,看他肯不肯改期……”為了老公爽約,會不會被砍?

“那就這麼說定了!”他故意忽略隻是說說看而已,“晚上想出去吃,還是在家裏?”老天保佑,一定要在家裏!

不行!就算是出去吃,他也會把她拐回家!

“在家吧。”她想回家,她想他,就這樣吧,有了台階,順勢爬下來……

男女雙方相處的大忌,兩個人都不要驕傲過頭了。

他鬆了一口氣。

“牛奶還熱的嗎?”再開口時,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很溫柔。

“你買的?”她吃了一驚。

他不悅,“你是我老婆,不是我買,還能是誰會買?!”

是不是另外有人在“泡”她?

“謝謝。”她抿著笑,又抿了一口牛奶。

好甜、好甜。

“我送件衣服給你,好嗎?”慶祝他打贏官司。

昨天,姚律師當著眾人的麵,獎勵了她一件男式襯衣,牌子大到能嚇死人。

隻是——

“就是怕你不肯穿……”她有點猶豫。

“我穿!隻要你送的,我都穿。”他自然的接口,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他的話象極了甜言蜜語。

她被甜到連腳指頭都害羞的卷縮起來。

掛上電話,她衝動的將大大的背包攬在胸前,衝了出去。

背包裏,放著那件“獎勵”。

“啊,茗茗你去哪啊?”同事們抬頭,關心的問。

“摸一會魚,五分鍾就回來!”

……

五個小時後,下午二點多,他收到一個包裹。

包裹收件人裏寫著:親愛的大木頭。

寄件人裏寫著:可憐的小朋友。

留言:一定不可以嫌棄哦!

他忍俊一笑,冷硬、淩厲的臉部線條因為這個包裹而放柔。

隻是,他打開包裹後,臉色巨變。

要命!

粉紅色的襯衣!

28

細微的冷汗,從手臂上點點滲出。

她這是在整他還是在考驗他?她一向知道,他從來不穿豔麗的服裝!

隻要你送的,我都穿。但是,他已經承諾。

硬著頭皮,他扯過粉紅色襯衣,到諾大辦公室內的休息室裏整裝。

他閉著眼睛,簡直不敢看一眼鏡子裏的自己。比小時候還悲慘,那時候媽媽最喜歡買大紅色的衣服給他穿,說小孩子就該穿得喜慶一點。

不行,他真的不想穿……

剛想解開紐扣。

但是,他已經惹她氣了十幾天,今天晚上如果氣氛對的話,他想哄她留下來的,不能晚上還沒到,已經搞砸了氣氛……

收回衝動的想要解開紐扣的手,已經穿好襯衣的他,一狠心,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外麵,原本喧嘩的世界,頓時象電視斷線,消了音一樣。

所有人都抬頭目不轉睛的看他,嘴巴們都張大到可以塞下一個大雞蛋。

所有人裏也包括她。

他頭皮發麻,尷尬著一張臉,不顧眾人的目光,走到她的麵前。

“老……”呆呆的,她才剛開口,急忙收住聲音。

辦公室裏這麼多人看著,她絕不能喊老公!

但是,他穿粉紅襯衣的樣子……好可愛!

暖暖的粉紅色。

她原本隻想他今晚在家的時候,穿給她看的啊!

好討厭,居然讓那麼多人飽受“眼福”! 她的唇角微揚,感動到鼻子泛酸。

……

她的整張臉孔紅得象滴血一樣,但是,他都犧牲這麼大了,她還是不想為他正名的現實,令他蹙眉。

他是不是該不客氣的揭穿她的謊言?

“咳!去煮杯咖啡給我。”尷尬了一下,衝口而出,卻是這樣的理由,他該死的非常非常擔心,如果貿然相認,她又會生氣!

他有自己的“小兵”不去指使,反而越境的去指使姚律師棋下的“小兵”。

但是,並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妥當。

安子茗的咖啡煮得好,而且脾氣又好,為人又熱情,早就一傳十,十傳百。

“好。”她低著頭,聲音輕得象蚊子咬。

“哈哈哈哈哈哈!”終於,非常詭異的辦公大廳裏,傳來一聲大笑。

年輕瀟灑、風度翩翩的姚律師現在不顧形象的抱著肚子,笑到快要抽筋。

老天!這對夫妻太好玩了!

“梁梓析,你穿粉紅色,真的‘粉’恐怖!”姚律師一邊狂笑,一邊說出所有人的心聲。

太好了!終於整到死板梁了!不枉他花了那麼多錢,又攪盡腦汁的想出一個好名堂來,光明正大的送出這件整人道具!

眾人想點頭,又急忙害怕的搖頭。

一向幽默的姚律師和他們會玩在一起,但是梁律師向來對同事之間很有距離,很嚴謹,從來不輕易開玩笑。

聽到外麵這麼熱鬧,何萱娜也從辦公室裏疑惑的走了出來。

見到——

“My God!見鬼!”簡直形象大破滅!最後一點性幻想,也被這該死的粉紅,嚇得離家出走了!

幸好她現在與一個小她四歲的情場高手大帥哥,一拍即合,“性”生活也滿意到冒泡!

……

所有人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一點也不怕丟臉,現在對她道歉的誠意是不是已經夠大?

他強裝鎮定,故意漠視尷尬,一雙淩厲的眼,警告的掃向自己的合夥人。

“OK、OK,你繼續扮你的粉紅王子,我不笑了,我不笑了!”淩厲駭人的目光下,姚律師急忙舉白旗投降,隻是不忘最後落井下石。

“親自送咖啡,到我的辦公室。”他輕聲對著她,丟下一句話。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穿著這該死的粉紅,躲回窩了!

如果可以,待會兒他就想把“家庭糾紛”順利解決!

“嗯。”聲音應得更輕了,她臉蛋還是幸福的好紅好紅。

辦公室?她獨自一人送咖啡進來,他、他待會兒不會在那吻她?

“咦,我出了一趟國,辦公室氣氛什麼時候好成這樣?!”大門處,遠遠就傳來大老板好爽郎的笑聲。

“哇,阿析,今天穿得很神清氣爽哦!”不愧是大老板,接受能力永遠強人一等,而且觀察能力也很厲害,“咦,多了名新同事哦,校園剛畢業的?”但是,顯然眼力還不夠。

“老板好!”安子茗禮貌的打招呼。

其實,她和大老板早在三年前的婚禮上見過一次麵,隻是當時她化著好濃豔的新娘妝,整個人看起來成熟明豔大方,和平時的樣子截然不同。

對方沒有認出來,是很正常的事。

“你好、你好,歡迎加入我們的大家庭!”大老板一點也沒老板架子,好爽朗,“什麼時候由我做東,歡迎你這新同事哦!”

“好啊、好啊!”大家興致不高的隨聲附和,大老板的記性是出了名的健忘,每次新同事一來,都說請客,結果每次轉身就忘,所以誰也沒把這客套話放在心裏。

“阿析,你來一下,我介紹一位世侄女給你認識一下。”大老板拍了一下他的肩頭,以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聲音輕聲說,“我這世侄女出了名的難搞定,氣死人不償命那種!官司也很棘手,沒有一個律師敢接,我是出於和她父親的交情,沒辦法推辭,才幫她介紹給你!”

“你自己看著辦,如果實在忍受不了她的怪脾氣不想接這個案子的話,不用顧忌我的麵子。”很顯然,大老板很重視他這個合夥人的意願,也對自己口裏的世侄女並不太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