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Broken Love』(2)(3 / 3)

哆嗦哆嗦的,她坐在細沙灘邊,毫不客氣的打了一個大噴嚏,聲音之大條,連天空都被鬧騰的幾乎震動了一下。

她一點也不懷疑,明天她肯定會重感冒!

“凍死人了!老天爺,可不可以施舍件棉衣下來?!”她仰天,大歎。

她沒有注意,身後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男子,抿著唇,忍著笑,將自己躲在一個閉風的地方。

那個女孩,很有意思,一路上自己也能和自己玩得起來,好像怕自己無聊一樣走幾步,畫個格子跳幾下,不知道是因為頑皮,還是因為真的很冷,她在通過跳躍來取暖。明明好像對沙灘一點興趣也沒有,明明一張小臉凍得發青,還是將自己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上,承受“風吹雨打”。

她應該在等誰吧。

年輕男人,叫了一杯熱牛奶,坐在小賣部的凳子裏,繼續觀察她。

一個小時、二個小時過去了,那個女孩等的人,並沒有來。

她的神情,並沒有太大的不悅和怨尤,隻是,她在快凍僵之際,無聊到開始在塔城堡了,弄到雙手、衣袖上、鼻尖上都是細沙。

唐恩掂腳,好奇的想看看她的城堡長什麼樣子。

但是,他站的太遠,根本看不清楚。

於是,他帶了一瓶熱奶,向她走去。

女孩正雙膝跪地,用雙手堆積著沙土,一層一層的鋪墊,冰棒棍搭成橋梁,然後撿來哨子做崗哨,明明唇角擢著自娛自樂的笑容,但是目光卻認真、專注無比。

仿佛,她在搭建一個夢想中的家。

他看得津津有味,一向,他就對建築很感興趣。

“地基會不會不夠牢固?”忍不住,他出言。

安子茗嚇了一跳,其實,她已經看到有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站在她身後,不過對方隻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的“城堡”,目光也清亮到並沒有令人有什麼猥瑣的感覺,所以,她也沒太關注。

“你的‘家’建得不牢固,很容易被海風吹倒。”他提醒她。

象感應他的話一樣,隻見他剛一說完,一股大勁的海風吹過,城堡“轟”的一聲倒塌了。

天!她的心血,毀了……

安子茗怔怔的看著那倒塌的“家”,又是那股一祥的預感,如烏雲籠罩。

明明自己就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明明自己就是誓言一定要歡樂多過悲傷的樂天派,為什麼最近女人的第六感,都如此不對勁。

因為自己的烏鴉嘴,唐恩頓時尷尬無比。

“牛奶……”他訕訕的將已經隻有一點餘溫了的牛奶遞給她,尷尬到不知道是不是該道歉。

安子茗抬眸,細細打量眼前的男子,整個沙灘,除了她和他是孤單的,其他人都成雙成對的窩在靜僻的角落。

眼前的男子,唇紅齒白,雖然長得不是特別的出色,不過給人很白淨、書卷氣的感覺,每個人的氣質騙不了人,他應該是出身在書香門第之家。

看起來,絕對不象大奸大惡之人。

但是,壞人的額頭上,也同樣不會刻著“壞蛋”兩字。

“謝謝你的牛奶。”安子茗一邊禮貌的笑著接過牛奶,擱在一邊,一邊好奇的問,“你也在等人?”語氣裏,準備開“聊”的意味很重。

反正她一個人也無聊,而她最怕“無聊”帶來的胡思亂想,反正眼前的男子好像和她一樣,被人放鴿子了,那就一起一邊等待一邊打發時間吧。

他沒想到女孩會這麼好相處,怔了一下以後,尷尬地蹲在她旁邊。

他生活的圈子裏,人與人之間都很有禮貌、很有距離、很有戒心,就算一個大院子裏長大的夥伴們,出了社會,也大多疏於聯係,更別提有聊天的機會。

“是啊,我也在等人。”他點點頭。

他在一邊監視她,一邊等承宇,這樣不算說謊吧?!

“你等的人,告訴過你,她什麼時候會過來嗎?”安子茗偏著腦袋問他。

她一向不認生,在醫院時,天天和無聊到發黴的病人天南地北的侃。

“他沒說什麼時候會來,不過,他會來。”唐恩微笑著。

安子茗衝他一笑,自信的說,“我的他,也沒說什麼時候會來,但是,他也一定會來。”

兩個人相視而笑。

“對了,請問,城堡怎麼樣才能建得牢固?”剛才他好像很懂的樣子。

他以為他會罵烏鴉嘴,沒想到,她居然還願意請教他。

“你用的是散沙,加一點水,隻有沙子濕透了,地基才會牢固。”他教她。

“啊!哇塞!那我重新來過!我去盛點海水過來!”終於知道正確方法了,她不怕挫折的興奮的跳了起來,跑了幾步,又轉身回來,為難的指了一下地上的牛奶,非常不好意思的提議,“我沒有可以盛水的杯子,請問,可以用這瓶牛奶嗎?”她從來不喝陌生人的飲料,以前在PUB裏玩得再瘋,但是不相熟的陌生人請的飲料,她一概不會喝,甚至一離開座位,謹慎起見,杯中之物也不會再碰。

所以,什麼PUB裏迷奸、打劫啊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從來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唐恩沒有這麼多,“當然可以。”牛奶也涼了,這麼冷的天,他怎麼好意思讓她喝冰牛奶。

他發現,這個女孩子很好相處,也很會尊重人。

安子茗倒掉牛奶,非常愉快的來回跑了好幾趟。

“夠了、夠了!水夠了!”唐恩發現,自己也玩心大起。

小時候,他最喜歡和承宇一起到沙灘裏搭城堡,每一次都是承宇指揮,他做小工,所以現在,他還真作不慣當將軍:

“我來幫你。”他一挽起襯衣的衣袖,才發現,他好像有點太反客為主了。

“好啊!”沒想到,安子茗大大方方的就同意了,並且體貼的跑開了,“我先去租個小撬子給你。”這位新朋友一見就知道是個文弱書生,十指的指甲剪得又平整又幹淨,一點也不象她,天生就是個野孩子的命。

她怎麼知道,他需要鐵撬,而用不慣“鐵掌”?

唐恩沒發現,自己的眉宇間,都是放鬆的神色。

她象忙碌的小孩,很快又跑回來了,因為來回奔跑,她的額頭都是熱汗,而且,她也不再一直覺得“度日如年”,一直腦海裏不停的庸人自擾著,他和女王在幹嘛。

她不喜歡這樣的疑神疑鬼的自己,所以,她要變得好忙碌,好快樂。

一人一個小鐵撬,兩個人歡欣鼓舞,玩心都很重。

“我叫安子茗,你可以喊我茗茗,朋友們都這樣喊我。”她自我介紹。

“我叫唐恩!”他一衝口而出自我介紹,就在心裏暗自懊惱,完了……他居然告訴她自己的真實姓名!本來之前,不是早就想好一個假名字?

幸好,她一點也沒查覺到不對勁。

半個小時後。

“哇,你好厲害!”她咋舌,“根本不會再被風吹倒的樣子!”

一座樣子看起來很牢固的城堡,就這樣建成了!

她的樣子好驕傲,她也有份幫忙哦!

“其實,再堅固的城堡,也是虛幻的假象,一座朝不保夕的空中樓閣。狂風暴雨引來的海潮,再堅固的城堡也會頃刻之間就轟然倒塌,還原成一片沙礫。”他由感而發。

“唐恩,你的人生觀,有點悲觀哦。”她的看法不同,“我隻知道,搭建城堡,也許這一刻、下一刻,從來沒有擁有過,但是至少沒有遺憾。和愛情一樣,如果沒有悲傷,沒有恐懼,沒有試過,沒有努力過,又怎麼會甘心?”

“可是,愛情很累。”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和這個應該算是陌生的女孩說這些。

承宇太強勢,這麼多年,他唯一的感覺隻有累。

她怔了一下,其實,現在的她,也有很累的感覺。

在搭好的城堡身前,兩個無所事事的人,一起拍幹淨手心,坐下抬頭看月光。

“喂,你的她,會來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不可否認,她有點害怕。

他在幹嘛?他在幹嘛……

“會來吧!”他籲了一口氣。

其實,他有點擔心,承宇會“動”那個無辜的律師。

也就是,女孩等的人。

15

“她是不是不在乎你?”所以,久久也沒有出現。

就好像,梁梓析一樣……

安子茗發現自己的手心都是冷汗,這個問題,她到底是在問唐恩,還是在問自己?

此刻,她多希望唐恩能大聲說,不是!

她在忙、忙公事,她在路上,可能是塞車,反正已經快趕到。

一千個一萬個理由,推徹成一個不是。

唐恩,轉過臉,恬靜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然後,終於輕吐出,她希望的兩個字,“不是。”

聽到那兩個字,她鬆了一大口氣。

對,不是!

所以梁木頭不是拋下她,不是放她鴿子!

“但是,他總有很多很多事。”唐恩淡淡的笑,“都習慣了,我也一向無所謂。”

她的心房一緊。

習慣了、無所謂了……有一天,她也會這樣嗎?

“說說你的女朋友吧!”她不喜歡這種假設,急忙轉開話題。

唐恩,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開口,“他很好,隻是性格有那麼一點點暴躁。”他說話,非常的文氣,可以看出,是一個不會隨便批評人,極其有涵養的人。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他比較頑皮,也比較小霸王,不過勝在心腸很好。”唐恩的清眸,因為陷入記憶,漸漸的有點迷離。“隻是,他做任何事都是通過征服,才會有安全感。”

安子茗越聽越奇怪,有這樣霸道的女人嗎?

“她長得好看嗎?”她單個腦袋的認為,被長相難看、家勢又很強悍的女人一直纏著,肯定會很恐怖!

“他長得比我好看多了,他是屬於那種酒吧一站,很多英俊的男人願意倒貼的類型。除了我,他可以有很多選擇!”唐恩,無奈的笑容裏,有一點苦澀,“隻是,我一直在想,如果他好那個,為什麼偏偏是我?”

唐恩外表有點平凡,是屬於不會令人驚鴻一瞥的類型,但是他比女人還要白淨的肌膚,確實能讓人舒服的一看再看,直到轉不開眼球。

她聽不懂,什麼叫“好”那個?但是,這是人家的隱私,她不便追問。

“你是不是被逼的很難受?”茗茗憂心重重的問。

他詫異,她居然能懂。

“也許吧!道德、社會壓力、性格使然,很多很多方麵,都喘不過氣。”他淡淡的笑。

道德?

安子茗驚奇的抬頭,突然,她有一點點懂了,懂什麼叫“好那個”!

她一逝而過的驚諤目光,已經被他捕捉到。

沒關係,這樣的目光,他已經太熟悉。

他想起身離開了,是否交朋友,他從來不喜歡勉強對方。

見他起身,“我、我一直在看寧皓博客的!”安子茗也急忙站了起來,聲明,“雖然,聽說他們是假的,但那些文字,真的很感人,很感人!”

寧皓?她以為他和承宇是寧寧和皓皓?

“我的心髒很好,從來不會覺得這些很怪!”安子茗急忙舉起小手發誓,表明立場,然後小心翼翼的問,“所以,你別難過,別走……我們做朋友好嗎?”

唐恩笑了回身走了幾步。

“喂,你真的生氣了?”安子茗急了,她是不是傷了別人的心?剛才太驚訝,她不是故意的拉!

他收住腳步,突然問,“你是不是很冷?”

啊?

“是。”安子茗傻傻的點頭。

剛才搭城堡時還不覺得,坐著看月光,就整個雙腳都凍僵了。

“我去小賣部看看,有沒有火爐出租,再凍下去,你會生病!”他給她答案。

是去租火爐?!

“所以你不是生氣?”安子茗回他一個開心的笑容。

“我很少生朋友的氣。”他也回她一個單純的笑臉。

朋友,他們已經是朋友。

……

安子茗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愉快的笑。

突然,她纖細的腰際一緊,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小朋友,在看著哪位帥哥傻笑?”遠遠的就看見她在和一個男人說話,真是不守“婦道”,他吃醋了!

耳邊熟悉的溫熱氣息拂過。

不用回頭,她的眉目,已經笑開了。

他,終於來了。

“怎麼凍成這樣?”摸到她冰到凍骨的小手,梁梓析的眉頭蹙到快要打結。

“你遲到了!”奶聲奶氣的撒嬌,她窩入他懷裏。

他和她根本就沒有約定時間,所以何來遲到一說?但是,他沒有爭辯,正如,她不會象其他女人一樣大耍脾氣,反而象小貓一樣,弱弱的撒嬌,弱弱的抱怨。

現在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凍僵的小手上,他不斷用自己溫熱的手心,摩擦著她的小手,想替她回溫。

“不行!怎麼冷成這樣!”他已經脫下自己的外套,整個罩在她的肩頭。

“公事忙好了?地毯、零食、紅酒呢?”她刻意這樣問,她必須讓他明白,那個女人是公事,她才是“私”事!

她的鼻尖早已經凍得紅紅的,他敏感得覺得好像有點鼻音了。

不會是感冒了吧?該死!他不該被那些可疑的證據拖那麼久!

那些證據可疑到他覺得,得來太輕易,輕易到簡直象在被人玩弄!

所以,他一再的各方求證,才會搞到這麼晚才來赴約。

還是好冰!他心疼的用自己的鼻尖去擦摩她的鼻尖。

糟糕透頂的約會!

“你的手好冰,我們先去車裏開一會兒暖氣。”他環著她的肩膀,就想把她往不遠處的車上帶。

感應到了他的懊惱,她拋卻矜持,勾住他的脖子,惦腳,送上自己微涼的紅唇。

今晚,好想他……

他寬大的臂膀,也馬上緊緊鎖住了她微微顫栗的身子,閉上眼睛,任海風與浪花聲,煽動他多年來堅硬如石的心。

深深地吻她……

她確定,他的唇齒間,清明到沒有其他女人的氣息,她緊提的心,鬆下,探出她的小丁舌,與他交纏著、糾纏著……

他們,沒有發現,身後、紛亂腳步聲已經掀起了沙灘上的一片黃沙。

危險,在逼進。

16

他終於敏銳得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鬆開了她。

懷裏的她,氣喘籲籲,眼神還是朦朧而迷離,在月亮下,是那麼美麗。

但是,他已經無心欣賞。

因為,他們被一群人包圍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讓她麵對這些險惡。

“梁大律師,聽說你今天晚上有點收獲哦!”為首的一個黑衣大漢,在掌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自己手中又粗又硬的鋼棍,漫不經心的問。

他眼角冷冷的掃了一圈,一共八個人,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根本連一絲一毫的勝算也沒有。

安子茗回過神時,早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擋在她麵前,對那群人鎮定的微笑,“什麼事都好說,別嚇壞我的妻子!”他護著她,不動聲色的向轎車停放的位置退去。

“梁大律師,不是我們想嚇唬她,是你自己該明白,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

黑衣人們,步步逼進。

“你說這鋼管要是打到你漂亮小妻子的背上,她能挨多少下?”黑衣人得意的露出一口黃牙。

安子茗抿著嘴,拽著他衣角的手指,因為緊張,捏緊泛白。

“夠了,她一下也挨不了!”梁梓析沉聲喝製,她是他的軟肋,他絕不許任何人碰她!“你們要的,我都給你們!”他的手,裝勢的摸向西褲的口袋。

那裏有一個U盤,裏麵的證據,他沒有一點把握是否真實。

是偷稅的記錄。

如果是真的,能毀掉江家,如果是虛假的,不過是貓與老鼠的一場遊戲。

他的直覺,告訴他,是後者。

那些人的目地,根本就不是這個U盤!

“茗茗,待會兒我們一直向車裏跑,懂了嗎?”他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交代。

她緊握了一下他的手,表示明白。

他們一向很默契。

“給你們!都給你們!”他的手,一揚。

黑衣人們被唬弄了一下,居然伸手去接。

“跑!”他一邊緊抓妻子的手,一手緊拽著“證據”,撒腿就向轎車的方向奔跑。

他最怕的是,自己保護不了她!

“媽的!敢戲弄我!大夥上!”手掌空空如已,黑衣人氣炸,一聲令下,沙灘裏,頓時揚起了一片黃沙。

他拉著她跑的很快,幾乎才一下子的功夫,他就將她塞到了車的後座。

“啪”的一聲,車門鎖上了。

他用力一扔,將車鑰匙扔向大海。

“你包裏還有另外一把鑰匙!你先走!”他在車窗外吼,幾名手執鋼管的粗莽漢子已經追了過來,一陣亂棍毫無章法的砍了過來。

他狼狽的閃躲,卻在一片混亂中挨上了好幾棍。

“梁律師,我們早就提醒過你,敬酒不喝,喝得就是罰酒了!”是那些,打過威脅電話的人!

她急忙從後座裏爬起來,焦急的趴著車窗,這樣的形勢,已經讓她明白,兩個人一起走,根本是不可能的。

因為,對方的目標是他!

如果她夠理智,她應該一個人先逃。

她雙手哆嗦的去掏包,但不是掏車鑰匙,而是去掏手機。

透過車窗,他看到了她的舉動,怒不可遏,“笨蛋!你先開車!”開到安全的地方,再報警!

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危更重要。

他一個分神,一支鐵棍,出其不意的朝他的後腦勺砸了過去。

“1、1……”最後一個“O”還沒有撥完,她被車窗上蒙上的那一片如雪地梅花盛放一樣,漫天點點的血腥,嚇得連手機也掉落了。

血……

她聽到一聲痛苦的悶吟,是他的聲音……

她的眼淚,瘋狂的流著,她不顧一切的推開車門,跑了下來。

梁梓析正被一群人圍在正中央,他的後腦勺都是鮮血,那些一棍一棍的“招待”,依然毫不客氣,他已經痛到吐了幾口血,顯示已經毫無招架的能力。

“不要打了,我已經報警了!”她啞著嗓子,一邊抹著擦也擦不掉的眼淚,假裝鎮定,警告著對方。

“報警?!”黑衣人們惡狠狠的抬眸。

“安子茗!馬上給我滾回車裏去!”梁梓析用盡最後一口力氣,氣急敗壞的撕吼。

他隻要她的平平安安,不需要她的患難與共!

他想要站起來,走向她,他一定得護好她!

“砰”的一聲,一隻鐵棍,又重又狠的招待到了他的膝蓋上。

他重重的跌倒了。

清晰無法的,所有人都聽到了腿骨的碎裂聲音。

“梁梓析!”她淒厲的大喊。

肝膽俱裂的感覺,不過如此。

那一隻鐵棍不是招待在他腿上,而是招待在她的心窩上啊!

她再也無法多顧慮,所有的理智在刹那間灰飛煙滅,她不顧危險,跑了過去,直挺挺的張開雙臂擋在他前麵,眼眶裏有著流不盡的眼淚,眸裏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你們打啊!你們打啊!除非踏著我的屍體,否則休想再碰他!”

她不怕死,更不怕毀容,隻是,不許任何人再傷害他!

誰敢碰他,她就和誰拚命!

除非踏著她的屍體……梁梓析覺得胸口一震,從來沒有過的感動,讓他的心房,都塌了。

幾個男人,還真的被唬住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手。

雖說都是狠角色,但是打女人,還真的有點顧慮。

他忍著腿部的巨痛,撲了過去,將她整個人牢牢的壓在身下,護在懷裏!

傻瓜,她要是死了,他怎麼辦?

“打!”黑衣人一聲令下,無數的鐵棍不客氣的招待了下去。

“不許再打了!”她的眼淚狂飆,但是身子卻被他強勢得壓著,根本無法動彈。

一股漫天的痛,從他的身上,傳達到她的身體裏。

那種痛,稱之為無助。

她想伸手,卻抱不住他血流如柱的身子。

隻能眼掙掙看著,越來越多的血,滴在她的臉上、脖子上……令人崩潰!

他的保護,緊緊的,狂霸的,不留一絲空隙。

保護到,她隻能發出一聲又一聲痛苦的撕嗥,她真的承受不了心房那股撕心扯肺的疼痛。

太痛、太痛!

一股害怕失去的恐懼,比什麼都痛。

她後悔了!

她後悔!

隻要他們能平安活著走出這裏,無論怎麼蠻橫哭鬧,她絕不讓他再接那個女人的案子!

沒有什麼,比他還活著,更重要!

……

小賣部,唐恩正在靜侯,看著店家在小爐子裏一點一點放入煤炭生火。

突然,沙灘裏傳來一聲女孩痛徹心扉地撕喊。

出了什麼事?

他一驚,急忙奔了出去。

不遠處的那一幕,讓他整個人鄂住了!

連血管都冰冷的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