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是靠培養的,我準備用未來幾年的時間重新培養和合夥人之間的信任!”他斬釘截鐵。
曾經,他確實有過單飛的念頭,但是,並沒有維持多久。
“你不在行的刑法,我可以用高薪挖刑法律師過來!你不喜歡交際應酬,沒關係!隻要出得起錢,最好的公關經理隻要你一句話,就會替你拚死拚活的賣力!析,真的沒關係!因為我在你身邊,我會幫助你,讓你站在比誰都要高的位置上!”她薑瑜心的男人,一定要站的比誰都高!
他蹙眉,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嗎?
他已經沒有任何單開事務所的念頭。
“事務所做了這麼多年,已經有感情,我不願意離開!”他不喜歡別人企圖幹涉他的事業!
因為他的話,薑瑜心不得不懷疑,“梁梓析,你到底是對事務所有感情,還是對你的前妻有感情?”明明有更好的發展,硬要留在一間已經不再信任他的事務所裏,他圖得是什麼?
他的呼吸變淺。
如果他離開事務所,他可能連見到茗茗一麵都會難如登天。
他這是怎麼了?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他根本無法忍受。
見他根本辨解不出來,薑瑜心覺得自己的驕傲嚴重受損。
她別過臉,氣極。
“不管如何,我會幫你安排好!你必須離開事務所!”她強勢的要求。
他的前程她會一一幫他安排好,實在不需要再以小股東的身份與前妻同窩一家事務所。
一向冷靜的他,整張臉都沉了下來,一顆心墜入了穀底。
他和薑瑜心根本無法溝通。
我會幫你安排好……
“我想出去工作。”
“可不可以不要胡鬧?”
……
“我的具體工作是什麼?”
“你不需要做什麼,你隻要乖一點就可以了!”
……
“我想靠自己的雙手,努力賺錢。”
“靠自己?你拿什麼靠自己?”
……
是這樣的心情嗎?
他曾經怎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的想要掌控她的一切,隻因為,想把她牢牢的鎖在身邊。
當時,她怎麼受得了他?因為往事,他沉窒。
“我的事,我自己心中有數,你不用費心幫我安排。”他淡聲拒絕。
車內的溫度,仿佛頓時降到零下攝氏度。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隻有公仔娃娃隨著車身行走,一直搖擺著頭部,傳來“滴答、滴答”的細微聲響。
她美眸眯起,那個女公仔娃娃一張甜蜜的笑臉越看越礙眼,越看越象某一個人——
倏地,她一把抓起娃娃,開窗,弧線,扔出窗外。
冷怒到動作一氣嗬成。
“吱”的一聲緊急刹車,如果沒有安全帶,她會差點被摔出去。
他開門,不顧還在下著小雨,急奔。
雨絲飄在他的額頭,他的臉上,很快婉延成一條線,咋看下,很象一道冷汗。
他心急的沿著剛才開車的路徑回找著,背襟已經全部浸濕一片,終於發現娃娃躺在公路中央,還在維持著剛才可愛的搖頭姿勢。
他鬆口氣,正想奔去。可是,卻遲了一步,一輛轎車飛馳而過,輪胎毫不留情地碾過公仔娃娃。
塑身的娃娃,頓時四分五裂。
他怔怔地站在那,雨點,打在他的臉上。
一滴又一滴。
娃娃被碾扁的小臉,還在對他笑。
它在笑什麼?在笑他,還是放不下她?
他默身走過去,默默地撿起娃娃殘缺的小手、小腳。
他放不下她,承認這一點,沒有什麼好丟臉。
……
薑瑜心也下了車。
肅然的表情,凝視著他。
一步,一步走向他。
她不是把那個女人贏得一塌糊塗?為什麼,她現在卻開始連一點勝利的把握也沒有?
他抬眸,回視她。
“薑瑜心,我們不太適合,我們分……”分手吧。
是哪個環節出錯了?他的愛情一直停留在16歲的少年身上,無法延伸到32歲的自己身上。
他愛上的隻是記憶裏愛情的樣子,情悸、慌張,隻是因為那份當時來不及收回的愛情。
他看清楚了,真的看清楚。
仿佛已經清楚他想要說什麼,她幹脆地打斷他的話,“我、懷、孕、了。”
10
她和可可坐在醫院裏。
她整個人都發怔了,手裏捏著一張B超檢查單。
BB已經16周。
“有健康的小手、小腳,但是胎兒有疑似唐氏綜合征的可能,建議進一步檢查。”
她木然的坐在那,手腳冰冷。
“你怎麼這麼糊塗,懷孕超過三個半月了,才知道……”腹部的硬塊越來越大,害怕的以為可能是婦科腫瘤,居然一檢查才發現……
可可埋入了她的頸窩一直哭,“我的月事又一向不正常,而且,前段時間剛來過粉紅色,我根本沒想到……” 一直以為前段時間來的量比較少而已,根本沒想到那樣的粉紅是漏胎的現象。
茗茗命令自己快點冷靜下來,“我不知道你會做什麼樣的決定,但是單親媽媽真的不好當!而且如果寶寶真的……”一生下來就有問題,現實擺在眼前,寶寶的醫藥費、找人的看護費,這些錢都不是一筆小數目,靠女人單薄的能力,真的很難支撐。
“茗茗,如果你是我……”可可無助的問。
她黯然。
她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想麵臨這樣的選擇,所以離婚前一晚,我吃了避孕藥。”
“茗茗……你離婚了?”可可諤然。
她點了一下頭,“按照你說的日期,我剛好比你遲了一天。”
因為太多紛擾,所以有好長一段時間她和可可都沒有聯絡。
隻是沒想到在這樣的聯絡空白期,大家都出了很大的狀況,都已孑然單身。
“怎麼可能?!我記得很清楚,梁梓析剛從美國回來,馬上和我一起坐飛機去上海找證據時,我們在那邊留宿了一晚,當時我還問他,該怎麼付他委托費,老實說,我真的沒有多少錢,他說替茗茗的好朋友幫忙就不談錢了,很尷尬!他當時的表現,真的感覺不出來會和你……”
這回,換她諤然。
“他和你在一起?不是和……”薑女王?
“我是真心想和他繼續過日子,才把那些事情坦白告訴他,但是沒想到他知道我和別人好過以後,每天心裏不舒坦就變相的對我打打罵罵,又怎麼也不肯離婚,他說要報複我,要折磨我到死!後來,我實在沒辦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向梁梓析求救,梁梓析幫忙查到賀正徹在外麵還和另一個女網友不清不楚。他一下飛機就和我會合,我們一起去了上海,當場抓到……然後梁梓析出麵和賀正徹談判,梁梓析很厲害,鐵證如山,形式對他不利,賀正徹不敢再囂張,當場就簽下了離婚協議書……”
所以說,她被人設計了?
她簡略的和可可說了一下那通電話。
“茗茗,你中計了!按照你說的那個時間,梁梓析還在和賀正徹談判啊!”哪來的分身術去和別的女人亂來?!
真相雖然有點意外,但是相對可可,她倒顯得一點也不激動,“那晚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其實我現在已經根本不糾結!因為無論有沒有那晚的事情,我原本就準備和他離婚的。”他們的婚姻本來就出現了不可彌補的裂痕,心已經灰到沒有退路,那件事情隻是當時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將來的路,太難太難,如果你要生下來,我會盡自己的力幫你,但是如果你對婚姻還沒有失望,想找尋下一個依靠的話,這個孩子很難……”被祝福。
“剛離婚那會兒……感覺又痛苦又解脫,我還酗酒過……”疑似唐氏綜合征啊,就算生下,太大可能存在是畸形兒的隱患。
可可深呼吸一口氣,“茗茗,我準備引產!”
“我幫你辦入院手續。”
可可的錢包剛被人扒走了,所有的證件都在皮夾裏,她刷卡墊付了三千元的入院費,並用自己的身份證替她辦了病曆卡及入院手續。
……
冰冷的產房內。
冷氣很大很大。
她將自己身上僅有的薄外套披在可可身上,自己隻著一條細帶的連衣裙,凍得外露肌膚的疙瘩一直寒粟著。
可可睜著空洞的眸,被注射了兩枚針。一枚在肚臍右下方,一枚在肚臍左下方,一針用於催產,一針是用於讓胎兒死亡。
作為家屬,她一直陪同著可可,被注射針劑的全過程,她別開眼,根本不敢親眼目睹。
男人在女人身上放肆、隨意播下種的時候,根本就不會體會這一刻女人有多痛。
“沒關係,前段時間讓你太忙,你想請多久都可以。”姚律師意外的好說話。
她正想道謝。
“茗茗,那個女人今天上了事務所,所有人,都收到梁律師的結婚請貼了!如果你實在心裏憋得發慌,請個長假吧!”姚律師歎了一口氣。
她呆住。
11
後來,他陪薑瑜心一起做的產檢,她確實已經有近兩個月的身孕。
是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時,他醉得太厲害,沒有做任何措施。
他是傳統的男人,一直希望有自己的血脈,他等待、期盼已久。但是,很奇怪的是拿著B超照片時,他的心情激不起一點喜悅與激動。
但是,他是男人,他明白,該負的責任,他回避不了。
他飛了一趟老家,很多事情,他必須親自向父母交代。
“有了?哇哇!”父母欣喜捧著B超照片時,差點磕頭向祖宗謝恩了。
“爸、媽,半個月後我和薑瑜心舉行訂婚典禮,我們的婚禮安排在一個月後。”他將一切交代清楚。
因為薑瑜心身處大家族,婚禮的禮儀一絲也不能將就。
盛大的訂婚典禮……世紀的婚禮……
隻是,他準備低調一點,自己這邊,請父母過來就好,同事、朋友、親戚,因為是第二次結婚,所以不打算再宴請了。
母親傻了,父親也是,片刻——
“不是茗茗懷孕?”
他搖頭,“我們離婚了。”
二老都冷抽一口氣。
“你什麼時候離的婚?因為搞大別人的肚子?”他的一聲不吭,讓父親咆哮,“拿家法來!”
一樁原本的喜訊,變成了這樣。
他默默的跪下。
父親的藤條一下又一下伺候到他身上,每一下都力道十足。
“梁梓析,我從小怎麼教育你?糟糠之妻不可欺!你現在為了個後代,居然做出這種事!”老實了一輩子,有莊稼漢人耿直的父親,氣得眼睛都紅了。
不是沒聽過親戚們一直讓他再找一個女人的說法,隻是他一直對兒子有信心,不會亂來。
現在……
“茗茗做了你三年的妻子,你怎麼舍得說拋棄就拋棄!”
他沒有!
爭辯的話,沉在胸口,他一聲不吭地承受父親的怒氣。
“好的沒學成,居然學城裏人沾花惹草!”父親被氣得差點爆血管。
他彎膝跪在冰冷的地麵,父親的藤條他承受的毫無怨言。
是他的錯!他一直遊移與薑瑜心的曖昧關係,他一直自信、又自私的以為無論如何,她會一直守在原地,所以,讓他的家庭被人趁虛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