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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汐和圖強到了鍾鳴餐廳,就在鼎食的斜對麵。淩汐穿了一件低領的連身裙,脖子上一條項鏈嫵媚動人,閃閃爍爍地直垂到胸口。這項鏈就是齊斯明叮囑一定要戴上的東西,造型很獨特,像是一隻眼睛,但是隻是黑眼珠子,沒有外麵的眼皮。一顆黑色寶石點綴在銀白色的球麵上,低調的華麗。

圖強看看她這項鏈:“齊斯明搞什麼鬼?戴這項鏈被狗仔拍到能怎麼樣?不過聽吳方說,他今天中午陪老爺子在對麵吃飯。杜逸嵐也在。”

淩汐把玩著項鏈,看到一個刻印,給圖強看:“這是Y嗎?”

圖強仔細看了看,驚訝地說:“竟然是大衛·楊的手藝嗎?我的天,齊斯明居然請動他來做了這條項鏈?”

“大衛·楊?是誰?”

“說你孤陋寡聞吧。大衛·楊是手工設計首飾的業界第一人啊,以造型奇特難以模仿複製聞名。不過他已經六十多歲了,十年前就不再親自設計首飾了,都是徒弟來做。不過偶爾也會來興致設計一些,就會在首飾的不明顯處刻一個字母Y。哎呀呀,這項鏈肯定貴得離譜。”

淩汐心裏充滿了感動的幸福,看著項鏈:“不過這造型是個——眼珠子?”

“哎呀肉麻死了,齊斯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心了?他是想說你就是他的眼珠子麼?”

淩汐“噗嗤”一笑,轉眼看著對麵的鼎食餐廳。她知道根本看不見,可就是不自覺地望著那邊。

齊斯明和齊升、杜逸嵐坐在貴賓包間裏。齊斯明的話很少,多半都是杜逸嵐在逗齊升開心。齊升很吃杜逸嵐那一套,被逗得胡子直顫:“早知道就要逸嵐天天陪著我老頭子,估計病都好了大半。”

杜逸嵐笑:“那沒問題呀爺爺,隻要您召喚,我就立即出現在您麵前。”

“嗯,暫時先這樣,以後成了一家人,天天都能見麵了。”齊升看向齊斯明,杜逸嵐也看向他,但他卻隻是悠哉地吃著菜,對他們倆的對話置若罔聞。

齊升顯然要發怒,杜逸嵐連忙使眼色攔住,對齊斯明說:“你這項鏈從來沒見過呢,挺特別的,新買的?”

齊斯明難得穿著休閑風的深色T恤,一根項鏈明晃晃地掛在脖頸上,垂到胸口的地方有一個眼睛形狀的墜飾,但隻是造型精致特別的眼眶,沒有眼珠子。

杜逸嵐奇怪地問:“這是個什麼造型?這是喻示有眼無珠嗎?”

齊斯明還沒回答,齊升已經看出來了:“這是大衛·楊的作品麼?”

“是的,爺爺。”

齊升臉色更加不好:“是一對吧?另一條在哪?”

“爺爺的眼睛,還是那麼毒,一眼就看出來了。”齊斯明笑:“既然是一對,另一條當然是送給另一半了。”

杜逸嵐實在忍不下去,站起來冷著臉:“對不起爺爺,我不舒服,先走了。”

齊升的拐杖橫在她麵前:“坐下!”杜逸嵐看看齊升,還是坐下了。

齊升用拐杖跺了跺地板:“你是想氣死我麼?我已經給足你麵子,給足你轉圜的時間,你卻還是冥頑不靈。”

“對不起爺爺,這件事,我無法聽從您的意見。”齊斯明還是不卑不亢,語氣平靜。

“很好。我在國外的這幾年,你是越來越有主見了。”齊升冷笑:“我看你能堅持多久。”他拄著拐杖站起來,杜逸嵐連忙攙扶他。他直接出了包間,杜逸嵐把他扶進了車。

齊斯明一個人坐在包間裏,沒想到杜逸嵐又回來了。她在他對麵坐下,歎了一口氣:“你知道爺爺的手段,就算是為了淩汐,你也不應該再固執。”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因為懼怕我爺爺?”齊斯明輕笑:“你在大學時交的男朋友,是被我爺爺趕走的,你不知道麼?還是,你就當不知道?”

“不管我之前有過什麼男朋友,我一直知道我最終的歸宿,是你。所以就算我知道,我也當做不知道。”

“以你的家世背景和自身的能力,沒必要怕我爺爺。隻要你開口,你爸爸不會不管的。”

杜逸嵐終於惱怒了:“齊斯明,你覺得你爺爺能讓我害怕到連自己的婚事都不敢做主的地步?這不過是我願意害怕,我願意接受他給我做主的一切!你是白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