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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李月琴並沒有真正的自殺,鋒利的玻璃碎片在腕上比劃了好幾次,幹燥的皮膚隻留了幾條白痕,橫不下那個心,亦或是怕周於謙真的不再管她的生死,她無意識地在心底猶豫,死前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給她的朋友或是親人,說幾句遺言。

提起電話,首先撥的號碼竟然是周於謙的手機,她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跟丈夫講最後幾句話,應該是情理之內的,講完後,她就自殺。周於謙的手機不通,她又打給初戀男友,接通後,話筒裏傳出幼兒啼哭的聲音,李月琴還來不及哀怨哽咽,那頭匆匆說了句:“月琴啊,我兒子感冒了,正哭得厲害呢,回頭打給你!”她又逐一打給其他的親人好友,無例外的,眾人對她的“絕望”早就習以為常,隨便安慰幾句,便托口有事掛了電話。

陰冷的月光穿透窗戶,趴在地板上的女人抬起亂發下森寒的麵孔,手機通訊錄上已沒有電話可打。

“為什麼?他們都聽不出來我快死了嗎?我是真的要去死啊!”一句低喃從她的喉嚨裏發出來,嗓子像被咬過一樣,連聲音都是深深地傷痛著。

當周於謙花錢雇來的人---李月琴的同窗好友趕到時,李月琴立刻被這樣一個“好友”感動得涕泗縱橫,一整晚她都向她的好友表明她想自殺的決心:“我是真的不想活了,你今天晚來一步,也許我就……周於謙真不是人,他竟然說如果我死了,他給我立碑。噢,你知道的,我以前想吃上海的小籠包,他就坐飛機給我買,買回來已經涼了,我說不吃,想吃蛋撻,他又跑去澳門,以前他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你看他現在,外麵有了女人,我罵他幾句都不行,我真的不想活了,真的……!”

到了下半夜,她的“好友”終於忍不下去了,冷冷地撂了句話便拂袖而去:“你還記得以前周於謙對你多好就對了,你當初是怎麼對他的?李月琴,你都三十幾歲還是沒長進----任性,驕傲,自私,周於謙是你老公,不是匍匐在你麵前親吻你腳趾頭的奴隸,你要知道你們是在一起過生活……我聽了你幾年抱怨,我都受不了,更何況他!你好自為之吧,周於謙到現在沒跟你離婚已經算是仁慈的了!”

“好友”出門便撥了周於謙的手機,沒接通,撥給他的秘書:“轉告周於謙,他老婆死不了,那十萬塊明天不用彙了!”掛完電話,她望著同一輪圓月,心底一片清明,雖然她需要錢,卻覺得自己做對了……

周於謙還是把那十萬塊彙出去了,隨後因公務去了西雅圖。謝家逸在四年後又一次走進南嶺別墅,而這次卻是以客人身份登堂入室,保鏢在他進門時都低了半個頭,謝家逸麵無表情地找到來茴,以同學的身份邀她吃飯敘舊。

國貿大樓是A城最高建築,共七十五層,坐在頂樓的旋轉餐廳,如漂浮在雲端睥睨眾生,MENU上隨意一道菜式都夠普通階層吃上十天半個月。在這裏吃飯,付帳都是用金卡,因為沒人會拿出一遝鈔票,張張地點清,而引來服務生的側目。如果你沒卡沒錢,服務生會禮貌的告訴你:“您請出門左轉,另一邊才是觀景台!”瞧,人家多有素質,絕不會讓你下不來台。

分別四年後,來茴和謝家逸再不是隻吃得起肯德基的窮學生。周於謙在全國是有名的企業家,專寵情婦怎麼講也是上得了台麵的。謝家逸更不必說,留過洋,鍍過金,年薪上百萬,還有部份穩賺的投資。他們都是窮過來的人,並不見得非要像個暴發戶似的一擲千金,但謝家逸仍是吞不下那口氣,總覺得今非昔比,來茴又是見過場麵的人,去那些要排隊的飯館終歸是掉價,盡管他在國外吃西餐都吃得想吐,還是來了這裏,麵子嘛,怎麼著都得顧上!

優雅的情調,奢侈的排場,舊情人卻相顧無言,來茴本是不想赴約的,隻因為謝家逸說了句:“在A城的老同學都聚過了,隻剩你一下,不賞臉就太不給我麵子了!”他明白地表示,隻是約老同學吃頓飯,決無二心。他這樣一說,來茴倒不好推卻了,再托辭拒絕就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謝家逸看著低頭吃點心的來茴,清了清嗓子:“……芸姨還好嗎?”

來茴抬頭,嘴裏咬著匙羹,“哦……還好!”

“她還在C城?”

“沒!媽也在這裏,她這兩年身體不太好,要住院治療。”

“生病了?”謝家逸心裏一揪。“嚴不嚴重?在哪個醫院?吃完飯我們去看看她!”

來茴一怔,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是這麼地焦急。“不,不用了,我媽養病需要清靜,她不喜歡有人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