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1 / 2)

Chapter 13

謝家逸回到了家鄉。他的父母原本是家國營企業的工人,那家國企倒閉後就以打零工為生。謝家逸原本是要將二老接到A城的享福的,但兩人均是老實巴交的小市民,一輩子沒啥見識,況且在小城住慣了,到了大城市總有些膽怯,又舍不得左鄰右舍,謝家逸便在小城買地給父母在建了幢舒適的小樓,請了保姆照顧。

他這次回家沒有提前通知,站在家門口時,謝母竟喜極而泣,忙拉著保姆去菜場買菜,謝父是個少話的人,隻在吃飯時,家裏才熱鬧起來。

“你回來也不興打個電話,你那房間除亞住著,我都沒收拾,你看……”謝母吃了口飯,直怪兒子不說一聲就回來,房間給別人住了,趕也不好趕。

“我是臨時起意回來看看你跟爸,住一晚就走,這麼多房間,我住哪間都行。怎麼?徐亞住這裏?”徐亞是謝家逸姑媽的兒子,兩人年齡相仿,沒出國以前,關係倒是很親密。

“你也知道他跟他爸合不到不塊兒去,我跟你爸住這麼大的房子,空著也是浪費,幹脆讓他住這兒來了!”

謝母正說著,一個身材微胖的年輕人走進飯廳,頭發梳得光溜整齊,圓臉盤,穿件灰襯衫,樣子虎頭虎腦的,手指上掛著個鑰匙圈,轉得幾把鑰匙“鋥鋥”響,在看見謝家逸的一刹那,眼裏有驚喜閃過,這人正是徐亞。

“哎,回來的路上我還說這太陽咋不下山哩,原來是家逸回來了!”

“正說到你,快坐下吃飯---蘭蘭,去拿個酒杯來!”謝母拖了把椅子到家逸旁邊,招呼徐亞坐下。

小保姆拿來小酒杯,家逸把給酒杯裏斟滿茅台,遞給徐亞。“我也是抽點兒空回來,明天就走[修改到此]!”

“你是大忙人,我比不得,難得回來一趟,先陪舅舅喝兩盅,晚上我們再出去喝個痛快!”徐亞豪爽地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顯然是常應酬的人。

家逸也把酒幹掉,見到徐亞讓他覺得親切,拍拍徐亞的肩,他說道:“嗯,晚上還是去老地方!”

所謂的老地方就是長江邊上的堤壩,水泥築成的,縫隙裏長了許多青草,夜晚到那裏,或坐或躺,紅色的月亮照在江麵上,聽著船行的“轟轟”聲,看長江滾滾而去,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家逸曲膝坐在堤壩上,拉開一罐青島啤酒,手肘支著水泥地,不管仰躺在旁邊的徐亞,自顧自地喝起來。“你還在國稅工作?”

徐亞雙手交錯枕在腦後,望著天上紅色的月芽兒,淡淡地回道:“是啊,做得真他媽鬱悶,我想出去闖闖,再跟那幫人混下去,指不定哪天你就得往牢裏送煙給我!”

家逸對內地的機關單位並不是很了解,但他清楚徐亞莽撞的性格,想來也不好混。“這可是鐵飯碗啊,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想清楚了!”

“稀罕!”徐亞偏頭啐了一口,又說道:“想想人真不該長大,以前我們三人坐這裏的時候,我還壯誌淩雲地說要出去賺大錢,你說你隻想考上大學,回來端個鐵飯碗,然後跟來茴結婚,我當時還笑你沒出息,現在卻反過來了。”

江風拂到臉上,微微的濕冷,謝家逸默默地喝酒,波瀾壯闊的江麵倒映著城市五光十色的燈火,江水流逝,燈火依然,如果他和來茴也像那燈火一樣,不管時間的長河怎樣流逝,一如從前多好。

“你後來有沒有見過來茴?”他問徐亞。

“大二時她回來急匆匆地見過一麵,好像是因為芸姨生病了!後來再沒見過,說那女人也真沒良心,跟你分手,連我也躲了。”

徐亞的話讓謝家逸很是不悅,急忙回道:“芸姨癱瘓了!”

“什麼時候的事?”徐亞突地坐起來,偏頭向家逸問道。

“大概就是你最後見到她的時候吧!”

徐亞猛拍一下自己的大腿,說道:“她當時隻說芸姨病了,我還以為是感冒之類的小病,沒想到這麼嚴重,那死妮子也不說!”

家逸心想,來茴連他這個正牌男友都沒說,更何況是你徐亞。“芸姨生病的事你後來為什麼沒跟我講?”

“我打電話去你們寢室,你不在,我讓你的室友轉告了!”徐亞沒敢說他壓根兒就忘了,隨意編了個謊,他就不信家逸還會找出當年的室友一個個去問,就算問了,也沒幾個人記得,死無對證。

家逸在心裏痛罵徐亞:他媽的你就不會多打幾次。旋即又苦澀地想,能怪誰呢?怪命運太不湊巧?“來茴也在A城,我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