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正耀被羅建國突如其來的發病嚇得有點慌張，抱著身形消瘦的羅建國跑了一段路。
羅丹一邊狂追，一邊擰開翟正耀拿來的礦泉水瓶，她眼角含淚，把瓶嘴對準羅建國的嘴巴，“爺爺，快吐水。”
羅建國無力彎身，嘴裏的水沿著嘴角滑落到胸前，衣服也濕了。
翟正耀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把羅建國抱到車後座，趕緊回到駕駛位開車，一路狂飆。
羅丹淚流滿麵，她抱住羅建國的頭，“爺爺，你別怕，你會沒事的。”
她用袖子擦掉自己的眼淚，將湯匙塞入羅建國的嘴裏，壓住舌根。
羅建國發出幹嘔聲。
羅丹說：“爺爺，忍著點，我這是給您催吐，您吐出來就會好受些。”
按壓了一陣子，羅建國反胃厲害，嘩啦一下子吐出早上吃下的白粥和麵條，還有一堆酸水。
到了城鄉結合部那條堵路上，翟正耀不顧什麼禮儀和風度，按住車喇叭一直不撒手。他搖下車窗，衝外麵騎三輪車、摩托車、自行車的人大喊：“快讓開，車上有病人，要送醫院！快讓開！”
羅丹按住羅建國的脈門，發現心跳搏動越來越慢！
“耀哥，快點！再快點！”淚水湧出眼眶，她好擔心送醫不及時，爺爺沒命撐過這個春節。
騎車的人和路人在吵鬧的車喇叭聲中，被迫讓道。
黑色桑塔納疾馳，開到縣醫院後，翟正耀抱起羅建國，大喊：“醫生，救命。”
羅丹拿著雜七雜八的東西跟在後麵。
急救室的護士問：“病人什麼情況？”
“可能是中毒，請立刻安排洗胃！”
把羅建國送進急救室後，羅丹癱坐在走廊裏的座椅上，臉被淚水覆蓋，呢喃說：“都是我害了爺爺！”
繳費歸來的翟正耀把她摟在懷裏，掏出帕子為她拭淚。“羅丹，這不怪你。”
羅丹哭得更厲害了，嗚咽著說：“耀哥，我知道肯定是我煮給爺爺喝的水有毒，爺爺才會中毒。剛才在車上，我就發現爺爺呼吸和脈搏都很弱，我真怕他……”
“羅丹，你別怕。你爺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這樣的安慰不起作用，羅丹泣不成聲。
她的哭聲，如一把利刀在割翟正耀的心。他想，如果可以交換的話，他寧願這次中毒的是他。
“羅丹，你怎麼哭了？”在離縣醫院一百米閑逛的宋慶華，懷疑自己看到了車後排的羅丹，便追進了縣醫院來。不曾想，一進急救室，就看到她撲在翟正耀懷裏哭。
羅丹抹掉淚，“課代表，你能不能去我舅舅家喊我爸媽來這裏？”
宋慶華對羅丹有求必應，直截了當地問：“你舅舅家地址是哪裏？”
羅丹怕宋慶華記不住，索性寫在紙上。
翟正耀湊在她耳邊說：“羅丹，你爺爺情況不好，不如讓你的課代表一並把你二叔和你小姑都叫來？”
把大家都叫來？那很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