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這次聲音實在是太大了,舒啟然不好再裝作聽不見的樣子,終於朝著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走過來拍了拍舒凜呈的肩膀,輕聲說,“走吧。”
舒凜呈沒吭聲,仍舊是紅著眼眶瞅著我,眼裏麵帶著一股子執拗,我無奈,隻好歎了一口氣,“嗯,我答應你。”
他這才笑了笑,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舒啟然離開了。
而舒啟然,隻是剛開始的時候掃了我一眼,就沒再看我一眼。
本來,我的身體也沒什麼問題了,本來想著直接出院就得了,但是顧北城不同意,非要讓我再在醫院裏麵住一段時間,而且晚上的時候,放著家裏好好的床不睡,非要跑到醫院裏麵來跟我擠一張病床,我說什麼都不走。
幸虧他晚上沒在醫院裏麵瞎折騰,我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後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旁邊顧北城問醫生,說我的心理現在怎麼樣了,用不用看什麼心理醫生之類的。
醫生說我現在身體上沒什麼問題了,心理看起來也很健康,如果顧北城還是不放心的話,可以給我請一個心理醫生來。
我聽到這兒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然後就聽見顧北城有點頭疼的問醫生,說我之前因為這個受刺激,後來還導致記憶紊亂了,是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現在想起來了,接收不了會不會想不開自殺之類的?
醫生當然不敢保證,吞吞吐吐的跟顧北城說,凡事要往好處想,這種幾率很小的。
顧北城一聽,忍不住道,“幾率小,也就是說有可能還會有?明天給爺找個心理醫生過來!”
我心頭一頓,胸口一片暖洋洋的,忍不住雙眼眯開一條縫,朝著顧北城的方向看了看,隻見他眉頭緊鎖,正出神的看著我的臉。
我這麼一睜眼,頓時就被他給逮了個正著,他趕緊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掩飾性的咳嗽一聲,朝著一聲說,“那什麼,爺沒別的事兒了,你出去吧。”
我看著顧北城的側臉,發現他的耳朵尖帶著可疑的紅。
原來,他是怕我會想不開自殺,所以才一直在醫院裏麵盯著我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知道他別扭的脾氣,索性重新閉上雙眼,假裝剛剛就半睡半醒的睜眼了一下,現在又睡著了。
接著,就聽見門吱呀的一聲,應該是那個醫生離開了,然後就是一陣離著我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察覺到一束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是顧北城走到了病床邊兒上。
我閉著雙眼,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感覺到了那股壓迫性的目光,忍不住睫毛輕輕顫了顫,然後就聽見顧北城嗤笑一聲,床邊他塌陷進去一塊。
他坐在我旁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臉,語氣不耐煩的說,“行了,別裝了。”
知道被他看出來了,我索性睜開雙眼,嘿嘿一笑,“城哥,您困不困,也上來睡會?”
“別跟爺貧。”顧北城單手撐著床鋪,另一隻手下意識的去摸褲子兜裏麵的煙盒,掏出來以後手輕輕抖了抖煙盒,抖出來一根煙叼進嘴裏,然後掏出打火機,“啪”的一聲打著火,剛要點煙,動作突然就頓了一下。
然後瞅了一眼我,把打火機熄火,往桌子上一扔,煩躁的呼嚕了一把頭發,把煙從嘴裏邊兒拽出來,往耳朵上一夾,一臉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我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多稀奇呀,他顧大爺還有在乎別人感受的時候?
吞了口口水,我趕緊說,“城哥,沒事兒,你抽你的,不用管我。”
顧北城眼珠子一瞪,一巴掌拍在我後腦勺上,“閉嘴!別不要臉了,爺那不是因為你,沒瞅見牆上寫著不讓抽煙呢嗎?一點組織紀律都沒有!爺看你就是找抽!“
我捂著後腦勺,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說有毛病吧,大爺的他啥時候有組織有紀律過了?逗我呢!
他看著我呲牙咧嘴的樣子,估計是以為自個兒下手太重了,又終於想到我這會兒心理脆弱的不得了,一個弄不好沒準兒就要自殺,愁的眉頭都擰在一塊兒了。
連忙把我捂著後腦勺的手給拽了下去,我嚇得趕緊抬頭,以為他還要打我呢,然後就看見他的大手真的朝著我後腦勺來了,趕緊就要躲,卻被他另一隻手按住了頭頂,把我腦袋給固定住了。
接著,他的手就在我的後腦勺上呼嚕了兩把,嘟囔了一句說,“不會說話就別瞎比比,爺看你就是慣得。”末了又問了一句,“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