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於江南水鄉的英豪,對水自然不陌生。小時候的曹繼武,也是相當的頑皮,下水摸魚捉蝦,那是經常性的消遣,因而水性較好。
二金回過神來,在曹繼武的鼓勵下,消除了對大水的恐懼,便一手搬著船幫,一手奮力劃水。三兄弟盡管齊心協力,但大江江闊水深,風緊浪急。不是江中常年討生活的,要想橫渡大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不大一會兒,二金手腳鬆軟,眼看就要癱了。
曹繼武急忙大叫:“再堅持一會,快就到岸了!”
劃了半天的水,還是看不見江岸,金月生大聲抱怨:“師兄,你家這是什麼鳥河?賊犢子寬。”
金日樂也有氣無力的嘟囔道:“大師兄,我劃不動了!”
深處險地,最怕的就是信心的喪失和希望的破滅。
二金怠意顯現,曹繼武忽指著前方大叫:“快看,前麵有樹,快到岸了!”
二金聞言,忙抬頭,順著曹繼武的手指瞧去,果然看見幾根大樹杈在水中起起伏伏。
有了樹,就有了岸,有岸就有了希望,二金大喜,忙奮起最後一絲力氣劃水。
此時離岸邊,少說也有三裏。所謂的大樹,乃是被洪水衝垮之後,被江水夾裹著往下流,時不時露出的枝杈。曹繼武怕他們偷懶,故意拿樹杈來哄他們。這兩個家夥從沒見這麼寬的大江,哪裏知道其中緣故,隻顧賣命地劃水。
然而江水流的飛快,大樹很快被淹沒。二金隻顧埋頭劃水,忽一抬頭,江麵除了水浪,連個樹葉也沒有,更別提大樹了。
明明大樹就在這裏,怎麼就沒了呢?金月生疑惑,大叫叫嚷:“師兄,樹呢?”
“別聽大師兄扯犢子了!”
金日樂用腳朝水下試了試,江水還是深不見底,頓時明白了曹繼武在耍他們。二金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滿臉都是沮喪。
曹繼武忽然又在大叫:“快看,大船!”
這一下,二金不信了,腦袋一勾,癱在了船幫上。
船幫忽然被一股大力往後扯,金日樂大驚失色:“狗日的大師兄,要害死我們啊!”
話音剛落,金日樂忽然瞥見江心一點黑影,急抬頭,果然看見一隻大船。這條大船楊帆疾駛,逆江而上,船頭一杆大旗——荊楚茶號,迎風招展。
三兄弟大喜過望,急忙朝大船大喊大叫。
疾駛的大船上,有人聽得喊聲,連忙轉帆掉舵,向三兄弟駛來。
過了一會兒,荊楚茶號終於靠了過來。船上有人拋下三根繩來,大喊:“將纜繩係於腰間,我們提你們上來。”
曹繼武眼疾手快,伸手扯住了三根繩索,往二金腰間係牢,大喊:“先拉他們上去。”
船上聽得喊,忙扯繩索,將二金提了上去。
曹繼武正要往腰間係繩,忽然心念一動:看這旗號,一定是楚地茶商。凡是經商的,沒有不勢利的。他們秉持穩賺不賠的理念,即便是與人交往,那也至少是等價交往。我若就這麼上去了,他們肯定小瞧了我們。這麼一來,人家施恩,占盡道義主動,我們倒成了小媳婦!
權衡之後,曹繼武翻身跳上船幫,左手緊扯攬繩,朝船上大喊:“繩係欄杆!”
船上四個人聽得喊,想當然地齊力拉繩。
一股水浪湧來,曹繼武腳底借力輕蹬船幫,騰空而起,右手大鵬展翅,順勢一抓繩索,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曹繼武人已飛躍眾人頭頂,輕飄飄地落在甲板之上。
剛才曹繼武那一抓繩,差點將四人扯下水了。一個下巴貼唇須的家夥,重重的撞在了舷上。這個倒黴蛋,腦袋上頓時鼓了一個包,趴在甲板上,哇哇大叫:“王八蛋,我們好心救你,你倒來撞我!”
“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是我說的不夠明白。請眾位大哥,多多包涵!”
曹繼武上船那一下,著實讓眾人驚呆了。背後一個老者,急忙推開圍觀的眾人,上前對曹繼武抱拳施禮。“小壯士武藝驚人,老朽佩服,佩服!”
一個管家模樣的家夥,護著貼唇須,對老者抱怨道:“老爺,胳膊肘子拐哪去了?你瞧,看他把少爺給撞的!”
“金勇,怎能如此說呢?”老者拈須微微一笑,“人家明明安排你們,把繩子係在欄杆上,可你們幹嘛不聽呢?”
貼唇須聞言,頓時跳腳抱怨:“爹,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們救他,他卻拿我們尋開心,早知這樣,還不如讓他淹死算了!”
“你這畜生,翅膀硬了,教訓起老爹來了。你們即便不搭手,小壯士照樣能上來!”
老者舉拐要打兒子,管家急忙來勸。曹繼武也上前勸阻。眾人打圓場,忙將少爺勸回了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