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驚險過了蛇溪,躺在石頭上休息。
過了一會兒,二金還沒完全緩過勁來,就被曹繼武叫了起來。
曹繼武心中掛念著老爹,自然顧不上休息。二金嘟嘟囔囔,很是不爽。但畢竟是兄弟,二金雖然嘴上不大老實,還是拖著疲憊的身軀,跟著曹繼武爬石頭。
三兄弟很快翻過大石,約行十餘步,就到了懸崖邊。
果然如小二所說,這個懸崖高約三十餘丈。崖麵怪石突起,甚為陡峭。崖底有一片桑林,前有幾十間草房,三、四十畝水田和五、六畝荷塘。村中有不少土匪模樣的小嘍囉,在來來回回地晃悠。村口哨衛森嚴,由於村後是懸崖,因此沒有防衛。
陌生外人從村口進村,簡直是不可能的。看來曹繼武走蛇溪的決定,極為準確。
曹繼武仔細相了相形勢,提醒二金道:“咱們攀石下去,從桑林裏摸進去。這次咱們是深入虎穴,到時不要來和大爺搗蛋。”
金日樂忽然扯住了曹繼武的腰帶:“你還能記得你爹嗎?”
曹繼武感到十分的詫異:“這是什麼話?我爹我怎麼能不認識呢?”
“樂樂說的有理。”
金月生笑了,提醒道,“俗話說,男大十八變,你記得他,他不一定記得你,畢竟將近十年沒見了。”
“你小時候長得像條泥鰍。”金日樂伸出手來比劃,“再看看現在,肩寬像頭熊,腰細的像隻猴,倆腿又像騾子……“
總之在金日樂嘴裏,曹繼武就不像人。看著金日樂一臉的壞笑,曹繼武一樹枝抽了過去。金日樂多刁,早溜在了金月生身後。
二金雖然戲謔,但說的也是實情。曹繼武如今長成了大人,模樣自然和小時候大為不同。曹文恭如果不認識,也在情理之中。二金習慣了給曹繼武搗蛋。但此時的曹繼武,可沒這份心情,來和他們瞎胡鬧。
為了不讓二金糾纏,曹繼武隻好妥協:“你們說的都有理,到時咱們見機行事。”
曹繼武認栽了,二金果然不來鬧騰。
三兄弟遂合力搓出了一條樹皮繩,攀著岩石往下爬。
過了很大一會兒,三兄弟下墜到崖底,緊接著躬身從桑林裏鑽了出來,悄悄摸進了小竹村。曹繼武打頭,二金隨後,三兄弟躡手躡腳,沿草房邊緣前進。
金日樂一扭頭,忽見張飛蛟等人大踏步走來,急忙提醒兩位師兄。
誠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趁張飛蛟沒有察覺,三兄弟急忙貓在了一堵土牆下。
小二所言不虛,張飛蛟是白蓮教的,一定對這裏非常熟悉。再說了,張飛蛟是個大頭目,跟著他,一定能得到最核心的機密,總比沒頭的蒼蠅亂撞,強多了。
所以張飛蛟一行人剛過去,三兄弟就輕輕跟了上去。等張飛蛟進了一座土房子,三兄弟則溜到了屋頂後脊,小心扒開草甸偷看。
渾身黝黑的張飛蛟,一屁股跌入椅子中,狠狠砸了一下桌子,破口大罵:“真他奶奶的晦氣,咱們一群水鬼,竟然被三個旱鴨子給耍了。這事要是傳到江湖上,咱們這幫臭臉,還往哪裏擺!”
李老六憤憤地罵道:“我李老六在水上縱橫三十年,竟然被三個瓠瓜蛋子給綁了,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他娘的塞牙。此仇不報,我李老六枉為人世!”
眾手下也紛紛破口大罵。三兄弟在屋頂偷笑。
一個麻利的小嘍囉,腳步急匆匆地跑進了屋,氣喘籲籲地叫道:“頭領,李將軍來了。”
張飛蛟急率眾人前去迎接。
來人果然是李文勇。
張、李二人寒暄一陣,雙雙進了屋。二人又吹捧了一陣,張飛蛟忽對李文勇道:“我也不和你瞎掰了,我來介紹一下。”
李老六人稱池州一條龍,是白蓮教池州江上舵主。張飛蛟把自己的弟兄,一一介紹給李文勇。
李文勇象征性地讚道:“白蓮教真乃天下第一教,連你們這一個分部,就有這麼多能人,令小弟實在佩服!”
“李兄見笑了!”張飛蛟哈哈大笑,“你的隊伍從遼東抗虜,一路下來,也不會隻收酒囊飯袋吧?”
李文勇也哈哈大笑,於是將張三杆、路一條和南壯強三位兄弟,介紹給張飛蛟。眾人又開始相互吹捧。
過了一會兒,李文勇開始步入正題:“張兄,來的路上,聽說你們讓三個瓜瓜蛋給耍了?”
這一下戳了痛處,張飛蛟滿麵羞愧,搖搖手,無奈道:“李兄這麼快就聽說了!這個瓠瓜頭叫曹繼武,竟然和兩個韃子結拜。背棄祖宗,老子下次見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