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作戰,靠的是速度,靈活的機動性和巨大的衝擊力。如果步兵具備強大的弩陣,又結成了密集的方陣,作為進攻方的騎兵,如果采用直接衝鋒的作戰方式,無異於自殺。
博格的狂妄自大,瞬間得到了報應。可憐正藍旗三百鐵騎,葬送在愚蠢之下,八旗將領,人人恨得咬牙切齒。
金日樂湊到穆馬身邊,小聲道:“博格真是一頭蠢豬,騎兵哪有這麼玩法的?”
穆馬連忙噓聲,示意他小聲。但盡管如此,金日樂的嘲笑,還是被堪尼等人聽到了。
兩藍旗同出一源,所以堪尼和博格的關係非同一般,聽到金日樂的嘲笑,他極為生氣,冷哼一聲,飛奔指揮台。
洪承疇見狀,連忙向濟朗行禮道:“王爺,說好的三百人,勝負已出,我看……”
賀布兩眼瞪成了牛,強行打斷了洪承疇:
“又沒有說幾個三百,你想護犢子不成?”
正藍旗敗了,就相當於八旗敗了。對手來自三尊神巷,曾經可是兩腳羊啊!
濟朗、書傑作為王爺,臉上自然無光。八旗縱橫天下的神話,一旦被打破,以後就會成為笑柄。自己的恥辱,就是別人的榮耀。萬一讓漢人抬頭,這滿人的臉麵,還往哪裏擱?
因此濟朗二位爺的眼光,掃向一邊,假裝不理會洪承疇。
王輔臣很生氣,湊近洪承疇身邊,低頭耳語道:“甭理他們,正好讓曹繼武,狠狠地教訓教訓這幫狗娘養的!”
洪承疇皺眉,小聲擔心道:“再殺下去,事情鬧大了,到時恐怕不好收場!”
作為江南經略使,如果朝廷問罪,他肯定是第一個。畢竟滿人是清國的主人,奴才打了主人的臉,主人能不生氣嗎?
盡管背後有莊妃支持,可是如今莊妃和兒子順治,鬧得不可開交,哪裏心思庇護洪承疇?因此洪承疇怕事情鬧大,連累他自己。
然而馬鷂子王輔臣,快意恩仇,他才懶得考慮那麼多,繼續給洪承疇出主意:“本來說好的,雙方各出三百人,是他們自己反悔,怪不得咱們。鬧大又怎樣?捅出去,也是濟朗等人約束不嚴,與我等有什麼關係?”
朝廷怎麼可能拿王爺問罪呢?
聽了王輔臣的話,洪承疇直皺眉頭,自己身為經略使,肯定逃不了幹係。於是他目視孫思克,意思讓他去勸曹繼武,下手輕點。
孫思克當然明白洪承疇的意思,但當初自己的三百弟兄,就是這麼慘死的。如今曹繼武替自己出氣,他才懶得去管呢!於是孫思克故意將眼光移向一邊。
洪承疇很生氣,心中暗罵:好你個狗日的孫思克,倒會裝聾作啞!
孫思克不買賬。王輔臣屬叫驢的,天王老子他都不怕,更不會去了。洪承疇無奈,又把目光送給郎廷佐。
經略副使郎廷佐,和洪承疇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所以他根本不明白洪承疇的意思,竟然和洪承疇對起眼來。
洪承疇心裏暗罵:傻不楞冬的,看我幹什麼?
漢人大員,都在耍心眼。身為滿人的洞明,開始心疼八旗兵了。但周圍的親王、都統一大把,他一個參將,根本沒有話語權。如果他貿然去勸曹繼武,一定會引來桑圖等人的一頓臭罵。於是洞明偷偷瞄著穆馬。
鑲黃旗作為八旗首旗,都統穆馬自然是萬人矚目。但有三位親王在此,他自然不願意出風頭,於是他把目光瞟向洪承疇。
在場的大員,全是一幫官場老油條。誰都看的出來,八旗軍如果不能贏回臉麵,三位親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這幫老油條,全避開洪承疇的目光。洪承疇心中大罵不止,隻好示意金月生。
見洪承疇招手,金月生連忙移過來。
洪承疇耳語道:“去勸勸你師兄,別鬧大了。”
金月生愣愣地看著洪承疇,小聲回道:“決定權並不在師兄手裏。”
金月生說的是事實,這是關乎八旗聲譽的一戰。濟朗、書傑、堪尼三人不點頭,是誰也攔不住的。
洪承疇很是無奈,隻得把心一橫:老子也不管了,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吧!
堪尼憤怒跳腳,終於將博格替換下台。
博格剛才熱血沸騰,結果把堪尼的正藍旗給沸騰殘了。常言道,有來無回非禮也,接下來的堪尼,會不會把博格的鑲藍旗,也給玩殘呢?
看那堪尼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架勢,曹繼武心中暗笑不已。
鑲藍旗的精兵即將入場,曹繼武立即揮旗,指揮精步營列陣。
精步營疾步如飛,占據校場中央,按旗布陣:
盾牌隊外圍層繞,精槊隊緊貼盾陣身後,標槍隊緊貼精槊隊身後,精弩隊緊貼標槍隊身後,直屬隊和斥候隊位居陣中。各隊緊密配合,層層疊繞,組成嚴密的鐵桶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