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強訓的牛強等人,很快便將地形,印在心中。見眾人都記住了,曹繼武於是吩咐阿生和阿強,跟著村民迅速撤出穀外。
阿生和阿強,見精步營的弟兄,個個雄壯,背著鳥銃,拿著望遠鏡,甚是羨慕。兩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年輕人,跪在曹繼武麵前,懇請收留。
金日樂挺喜歡二人的淳樸,於是對曹繼武道:“這裏地形複雜,有他們兩個幫忙,或許對我們大有好處。”
曹繼武皺眉:“打仗是要死人的。”
阿強聞言,立即回道:“我倆曾在路上打過韃子,根本不怕死。”
阿生也道:“我們的爹爹被韃子打死了,我們要報仇,還請將軍收留我們。”
原來二人,把精步營當成了大明的部隊。他們見過的韃子,其實都是漢奸部隊。真正的韃子就在眼前,所以金日樂聽見韃子二字,老大不高興。曹繼武擔心引起和鄉民的衝突,於是連忙使眼色製止了金日樂。
曹繼武及時順話:“這麼說來,你們的娘親還在世,回去征得她老人家的同意。”
二人極為興奮,磕了頭,高高興興地去了。
金日樂充滿疑慮:“問路殺樵,雖然厚黑,但也是必然。他們萬一知道咱們的身份,估計會壞事。大師兄對這幫鄉民,太過仁慈。”
“特定的時機,小人物可能壞事,但也有可能成事。垂沙之戰,勝負決於一樵。何況小人物也有人格,伍員過江,漁夫自殺明誌。”
“此間鄉民,乃是當年池仲榮部下的後代,淳樸彪悍,痛恨大明,但更痛恨大清。他們即使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但我們的對手,是拖著發辮的尚可喜。所以他們即使不願意幫助我們,也不會壞我們的好事。”
事情都有陰陽兩麵,曹繼武出身農家,對待農民,自然不像官府那麼凶惡,金日樂無奈點了點頭。
曹繼武立即分派任務:
精槊隊和盾牌隊,占據勺把子和瓢把子,架炮持銃,把守穀口。
精弩隊和標槍隊,將黃金大車趕至落銀澗之下,隨後分別埋伏兩側香蕉穀和竹林中。
直屬隊疏散完鄉民,立即趕到蝴蝶嶂埋伏。
張鐵膽去通知金月生,引大隊人馬進入漏鬥穀。
眾隊副得了命令,紛紛下嶂而去。精步營按照曹繼武部屬,行動極為迅速,不大一會兒,除了直屬隊在遣散鄉民外,其他弟兄全部隱藏了起來。
金日樂感歎一聲:“按照大師兄的部屬,如果成功,尚可喜的精銳騎兵,可能就要葬身這裏了。隻是咱們同屬大清臣民,這好像是自相殘殺啊!”
佟君蘭老大不高興:“道不同不相為謀。”
尚可喜屠城,沈婷婷也甚是反感:“尚可喜就是個惡魔,早死這世界早清靜一日。”
金日樂見招來二人的搶白,默不吭聲了。
尚可喜雖然凶惡,但畢竟是大清的王爺。精步營也是大清的部隊。兩者相互殘殺,對大清來說,的確不是一件好事。
曹繼武知道金日樂有心結,歎道:“我們可以不戰,但要把這些黃金,拱手送給他們。”
金日樂大眼一瞪:“憑什麼?”
曹繼武歎道:“一切的關鍵,就在這批黃金。”
佟君蘭很不高興:“即使把黃金送給他們,他們也會殺人滅口。”
“對。”
沈婷婷附和,“以尚可喜的心狠手辣,他得了黃金,也不會放過咱們。”
馬素娥搖頭無奈:“你們東方人,自己人殺自己人,從來不手軟,真是搞不懂!”
曹繼武搖頭,連連感歎:薊鎮兵變,戚家軍毀於一旦。袁崇煥矯詔枉殺毛文龍,親手為大明,製造了幾個強悍的敵人。史可法潔身自好,昏招跌出,逼反李成棟,致使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揚州城,成了外人的笑話。這些都是因為愚蠢。
東林黨與閹黨相爭,實則是朱明皇家和東林仕人的利益之爭。無論是愚蠢和利益糾結,大明朝有,大清也不會避免。
一旦愚蠢和利益糾結同時發生,誰更狠毒,誰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這些和感情沒有任何聯係,不會因為你不願意,他就不發生。也不是因為你不喜歡某些人,就斷定他們不會勝利。
金日樂的心結頓解,歎道:“道理沒感情,感情沒道理。這世道,真他娘的邪門!”
曹繼武點頭:“對於我們來說,是為了這筆黃金,隻是尚可喜是笨了點。”
此時的仇仕通,已經疏散完村民。直屬隊將駕車馬匹,全部交給佟國綱之後,也趕了上來。
聽了曹繼武剛才的話,仇仕通憤憤地罵道:“除了黃金,我們還要替廣州城的老百姓,出口惡氣。”
仇士良也罵:“尚可喜這棒子,如果在此現身,老子一定活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