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號盡管強大無比,但不是想造就能造的。眼前的這幫大員,全是白脖。曹繼武無奈搖了搖頭,低頭對侯得林耳語一下。侯得林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不大一會兒,侯得林拿來一本厚厚的賬薄,交給尚可喜。尚可喜疑惑不已,拿過賬薄,翻了翻,裏麵盡是黃龍號各種材料的費用,以及工匠的薪水。
索圖和熊賜履,見尚可喜臉色漸漸露出震驚之色,紛紛湊過來看。三人翻到最後一頁,一行大字赫然映入眼簾:總計一百五十萬七萬八千九百兩。
尚可喜三人,驚得瞪大了眼睛,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見了三人的表情,曹繼武笑了笑:“王爺,戰艦雖好,但是要吃錢的!”
尚可喜回過神來:“花費為何如此之高?”
“即使在西洋人那裏,也差不多要上百萬兩白銀。”
曹繼武連連感慨,“造船牽涉到數學、幾何學、航海學、天文學等等,也就是說,西洋人有現成的技術儲備,而咱們在這些方麵,全是一抹瞎。光是培訓熟練工匠、聘請教習,製造專業工具,就花了差不多三十多萬兩銀子。”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香山知縣姚啟聖,卻不以為然:“這造船和天文有什麼瓜葛?”
眾人聞言,紛紛疑惑地看著曹繼武。
金月生笑了:“茫茫大海,舉目無望,能夠指引戰艦航行的,隻能是天上的星宿。可以說,每個船長,至少是一個天文學家,要不然,海航就成了瞎子。”
眾人點頭稱是,金月生將眾人引到艦艏天文望遠鏡那裏:“這是一台六十倍的天文望遠鏡,隻要轉動它,周圍至少三十裏,盡在眼底。”
眾人皆驚,尚可喜要求上前試觀。
金月生轉過鏡頭,對準平南王府,調好望遠鏡,尚可喜湊了上去。平南王府的一草一木,盡在眼底,尚可喜驚得說不出話來。
索圖湊了上去,看見佟君蘭和沈婷婷,正在平南王府中,陪尚可喜夫人彈琴,頓時笑了:“王妃真是好興致!”
內宅被瞧,尚可喜很尷尬。
熊賜履等人,也要上前觀看。尚可喜急忙對金月生道:“快調往他處,本王的老底全漏了。”
金月生大笑,將鏡頭對準了布政使司門前。
眾人皆清晰地看到,索圖門前的大匾和兩個鎮門獅子,驚異之色,盡顯臉上。
金日樂忽然飛跑過來,纏著央求曹繼武:“大師兄,我要做艦長。”
金月生連連擺手:“艦長已經是我的了,下一艘是你。”
金日樂不樂意:“就這一艘一級戰艦,大師兄,我要做艦長。”
金月生兩手一攤:“沒辦法,師兄已經答應我了,艦長是我的。”
“大師兄,好大師兄。”金日樂撒嬌耍賴。
曹繼武無奈:“黃龍號借用的是正黃旗的旗號,況且你師兄長於艦船,而你卻長於火炮,所以這艦長由……”
“我是鑲黃旗的,憑什麼借助他正黃旗的名號?艦船主要是炮戰,又不是行船,憑什麼我不能做艦長?”沒等曹繼武解釋完,金日樂連珠炮地反駁。
“狡辯。”
“你才狡辯。”
金日樂毫不示弱,趙通海等人起哄,二金眼看要鬥嘴了,曹繼武連忙從中間架開。
索圖笑了:“整日大吵大鬧,成何體統?兩黃旗的顏麵,全讓你們倆丟盡了。要不這樣吧,你們石頭剪刀布,如何?”
“好好好。”金日樂異常興奮。
金月生卻不高興,瞪著索圖:“索老三,胳膊肘子怎能往外拐?!”
索圖和金月生同屬正黃旗,聽了金月生的話,他捋須不語。
三兄弟中,金日樂的鏢法最好,因此手法也最快,所以金月生老大不高興。但趙通海、仇仕通等人,紛紛起哄看熱鬧。連尚可喜、李任責等人,也樂得看熱鬧。
曹繼武無奈,小聲勸金月生:“誰讓他是小呢?過些時日,給你兩艘二級艦,比一級艦,要多出幾十門炮。”
金月生搖頭:“你明知道他手快,這不是明顯讓二爺丟臉嗎?”
怕他們密謀對自己不利,金日樂急忙把他們分開:“願賭服輸,別磨嘰。”
金月生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曹繼武一聲喊,二人同時出手。但金日樂出手更快,瞄著金月生的出手,電石火花之間,出了個剪刀手。金月生大驚,急忙要將手掌握拳,卻被金日樂一把逮住了。
金月生沮喪,金日樂一臉笑嘻嘻:“別耍賴,你嘴巴一張,三爺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
眾人大笑不止,金月生踢了金日樂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