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城下了逐客令,傅宗明白陸青城的意思,不想讓傅淮陽在這裏待到太晚,以傅淮陽的身份背景,在陸青城的身邊待到越晚,陸青城則越說不清楚。
“老陸,我要真得放放假了,你最近這麼忙,我天天在這兒守著這倆孩了,都快變成和尚了,我那些漂亮的女朋友們都跟人跑了。走,淮陽,叔叔送你回家。”
傅宗說著站起身來往外麵走去,傅淮陽隻得跟上傅宗,跟陸青城道了別。
可是,江妤為什麼還不走,也是這麼晚了,她難道,難道要留宿在這裏嗎?!
傅淮陽的心裏蒙上了一層灰色的迷雲,她有些氣悶與心煩……
這麼多年來陸青城雖然對她若即若離,可是身邊一直也沒有其他的女人,所以傅淮陽並沒有危機感。
而眼下,卻是不同了。
江妤由小湯圓兒領著來到了銘銘的房間,銘銘一隻胳膊纏著繃帶,倒比以前愛學習了,坐在桌前認真地看著書。
江妤敲敲門進去,銘銘見是江妤來看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從上次江妤朝他嚴厲了一次,反倒收複了銘銘這顆躁動的心,他和小湯圓兒一樣喜歡上了江妤……
他現在把江妤當成了很親的姐姐。
孩子的世界總是非常簡單的等量交換,你喜歡他們,他們自然也會喜歡你。
江妤不敢打擾銘銘太久,出了銘銘的房間,正巧碰到了走過來的陸青城。
陸青城已經換上了綢質的睡衣,另有一番清俊的姿態。
綢質的睡衣質量柔軟順滑,中和了陸青城堅硬冷峻的感覺,令他平添了一絲風流倜儻。
而他臉上帶著一抹笑容,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明亮,江妤竟有種感覺,陸青城本來就是這樣溫暖和煦的,隻是他故意把這些隱藏了起來罷了。
但他對付袁家的手段簡直就是乾坤大挪移,一步一步連環套算得這樣精準,能找到對方的死穴,不費吹灰之力就使對方分崩離析,那可絕對不是溫暖和煦,完全稱得上“心狠手辣”了。
“小湯圓兒,別纏著姐姐了,你該睡覺了。”
陸青城從江妤的手中接過小湯圓兒,一下了將他抱了起來。
小湯圓兒貪戀地看著江妤,又不敢違背舅舅的意思,隻得小聲地懇求著:“舅舅,小湯圓兒聽話去睡覺,那可不可以讓江妤姐姐哄我睡呢?”
看著小湯圓兒那漂亮的大眼睛裏盛滿期待的央求,陸青城淡淡一笑:“那你不能問舅舅啊,你要問你的江妤姐姐同不同意。”
小湯圓兒何其聰明,一聽舅舅的口氣鬆動了,歡呼一聲,擰著肉肉的小身子轉過來問江妤:“江妤姐姐,你可以哄小湯圓兒睡覺嗎?”
江妤笑著點點頭,小湯圓兒又得寸進尺:“那,你可以給小湯圓兒講故事,唱歌,然後睡覺前給小湯圓兒親親嗎?”
江妤繼續點頭,笑意更深,像小湯圓兒這麼可愛的孩子,誰又能忍心拒絕呢?
在小湯圓兒的房間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輕輕放下小湯圓兒摟著她的胳膊,江妤關了燈,輕手輕腳地走出小湯圓兒的臥室,出來才發現,陸青城仍在走廊裏站著,沒有回自己的臥室。
小湯圓兒旁邊的客房就是陸青城為江妤準備的房間,他聽到聲音,轉過頭來,指指房門說:“累了吧,我讓他們重新換了整套的被褥和洗漱用品,還給你備了一套新睡衣,已經洗過了。”
寧靜的深夜,家中特有的溫馨與靜謐在空氣中流動,陸青城那身綢質的睡衣令他看上去也柔和了許多,給小湯圓兒講故事,唱兒歌,再哄著他睡覺,至少也有半個小時了,他竟然一直等在這裏,隻為了告訴她這些。
江妤沒有立刻回房,而是走到陸青城的身邊問他:“牆上這幅畫,是你畫的嗎?”
走廊的牆上有一幅小畫,不大,畫麵也簡單,按內容取名字的話,可以叫做“沙漠裏的夜空”,畫的內容是一片沙漠,看上去荒涼而可怖……
偏偏沙漠的上空有一輪圓月,明亮得叫人心悸,將整個天空映照出盈盈如水的青藍,在陰森的沙漠上卻沒有投下四散的光影,隻是集中在某一處映出湖水一樣的細波,柔柔的,叫可怖的沙漠也沒有那麼令人生畏了。
“怎麼知道是我畫的?”
陸青城沒有看並肩和他站在一起的江妤,一直盯著牆上的畫作。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是你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