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陰沉沉的。
在顧先生告訴我何銳死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又在意料之中,他平反了,老婆卻因為那些逼債的騷擾而死,他一個人活下去恐怕也沒什麼意思吧?
如果是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到一個人身上,最終卻失去她的話,肯定會痛不欲生的。
在往給何東的卡裏轉了點錢後,我出發現身葬禮。
這場葬禮的人出奇的多,每一個心裏有點愧疚的人都來了,再加上何銳的朋友本來就不少,也是在這場葬禮中我見到了他的兒子,見到了他的父母和他老婆的父母。
我不知道能做什麼,隻能給他們一張卡,並告訴他們我每個月會往裏麵存錢,再開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我不是不想給更多,而是一個家庭或是一個人,承受一瞬間大筆的金額,往往會有一種膨脹感,很多人因此去賭博,或是踏上一條不歸路,何銳的父母有些年邁了,與其給他們實質性的錢,我更願意多找些幫他們調養身體,讓他們能盡量多的陪伴孫子、外孫。
當然。
等那個小家夥長大後,如果有意願繼承他父親的公司,我會很樂意帶他的。
算起來,他長到二十歲時我剛好三十九,還是一個教得動的年紀。
隻是。
我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場葬禮上,我會見到白沐清。
我大步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了他:“你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膽子挺大啊。”
“現在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王總了?”白沐清嘲諷的看著我。
“為什麼殺壁虎!”
“你不跟顧啟莫走,他也就不會死這一切都怪你自己去吧。”
嗬。
留在他身邊任他魚肉麼?
我一拳又一拳的砸在白沐清臉上,可我發現不管再怎麼用力,我都沒法發泄我的憤怒,我要囚禁他,像他曾經囚禁我一樣,讓他嚐嚐與世隔絕的滋味!
何銳的葬禮一結束,我就讓手下把白沐清囚到我新買的公寓裏。
我站在何銳的墓碑前,望著那張還算精神的黑白照:“何銳我不知道你是否在意我的看法,可我還是想說,你做的決策真的很不錯,既然活不下去了就不要勉強,摘掉了肝也算是救了一個人,洗了自己的罪名又救了不相幹的人,幫父母和孩子搞定了無憂的未來,你不用太有壓力。”
“其實我很怕身邊的人或者你身邊的人說你不該死,因為我明白這種失去愛孤零零的滋味,有多少次我都想要死了算了,但我更想的卻是淩駕於規則之上。”
“所以我還有仇恨驅使我活下去,而你沒有,你的心裏充滿了愛意,而這份愛意隻有你離開這個世界,才能被妥善的保管,永不毀滅。”
也許是何銳聽到我說的話了吧,風突然刮了起來,雨卻沒有打到我身上絲毫。
何銳這個人很溫柔。
連死後都這麼溫柔的伸手。
“祝你和她在那個世界裏幸福快樂,孩子和父母就交給我和顧先生吧。”
風驟然停了。
我不是很迷信。
但是這一刻,我信了。
因為心裏會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