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次西征(2 / 3)

“放心去吧!我不會吃醋的,你還不明白嗎?”

達開笑道:“當然,你是個大賢大德的王妃。當初在那幫村時,我沒有選錯人吧?還記得那次大姐從五山鎮來家時,我們從奇石墟一馬雙馱回家,那時候無憂無慮,多快活!

春娥紅了紅臉,甜蜜地惘然回憶起少女時代的往事,格格一笑,含羞道:“你都是五千歲王爵了,還提那少男少女相親相愛的事,不害羞!”

“羞什麼?我倆之間親密相愛的往事我會永遠記在心上,是再也磨滅不了的。“達開一把摟住春娥親了一親,笑道。

達開從小妾中選了宋氏、於氏跟他出京。在天王府陛辭之後,出征那天,春娥一早起來,命下人煮了精細早點讓達開飽餐了,督率侍女為達開穿上簇新的王服,頭戴雕龍繡鳳,粘貼金鉑的兜鑒式金冠,冠額繡上雙龍單鳳,中嵌“翼王”金字,盔頂豎一小黃傘蓋,周圍懸掛珠珞,身穿六龍黃龍袍,足穿黃緞方頭靴,都是翼殿“典天袍”衙門精工繡製的,穿戴之後,神采煥然。春娥看了歡喜,說道:“今天大將軍出征,真想送你到江邊水營碼頭,看著你上了船揚帆遠航,船頭上依然飄著那麵翼王大旗,才痛快!”

正說著,忽報:“西王娘駕到!”

語聲才停,宣嬌已經踏進內院,喊道:“七哥,我為你送行來了!”

達開迎了出來,說道:“宣妹,這兩天忙著出征,竟不曾向你辭行。”

春娥也跟出來道:“宣姐,剛才還在說,很想送七哥去江邊,看看那大軍遠征的宏大場麵,可惜我們婦人家送出大門都不行。”

宣嬌笑道:“為什麼不可以,走,快換一身衣服,我們一塊兒送七哥去江邊,今天除了東王,北王和百官都到江邊送行,熱鬧得很哩。”

他們三頂大轎,兩府侍衛儀仗前呼後擁來到儀鳳門外江邊碼頭,百官騎馬乘轎已經聚在接官亭邊為翼王送行,少刻北王一頂黃綢大轎也如飛而來,昌輝下了轎,見宣嬌也在,說道:“王姑好興致!”

宣嬌笑道:“我就歡喜趕熱鬧!”

昌輝把達開拉到旁邊,悄悄說道:“四哥這次把你差走,不會是嫌我們在京中常常反對他的主張,放在眼前討厭,索興打發到外省去吧?”

達開想了一下說道:“我看不致於吧,西征軍確乎需要扭轉局麵。就算是存心打發我走,也好,隻要有利於天朝的事,我什麼事都願幹。”

昌輝笑道:“你比我想得開,很好。如果我也被差出京來,就到安慶來看你。”

達開大笑道:“你太悲觀了,何致於到那個地步。”

達開上船,百官散去,春娥與宣嬌猶並肩站在江邊眺望飄揚著帥旗的翼王座船,與六百艘戰艦威武浩蕩地向上江駛去。春娥為丈夫自豪,宣嬌則滿懷惆悵,這樣一位英武儒雅的青年將軍卻不是自己的如意郎君!”

南京至安慶六百裏水路,適逢東風和暢,吹得風帆鼓鼓西揚,又有纖夫牽引,於八月廿三日傍晚抵達安慶碼頭,春官丞相胡以晃和從南昌撤下的國宗石祥禎,率文武百官到碼頭迎接,以晃道:“安慶兵力太少,打不開局麵,殿下來了就好了。”

翼王問祥禎道:“南昌的人馬都撤下來了嗎?”

祥禎道:“都撤下來了,韋俊、曾天養兩軍已經回到皖南,即可渡江來安慶,賴漢英帶領最後一批人大概遲幾天才能到。”

待眾將到齊後,翼王召開了軍事會議,沉重地問道:“此番南昌攻城和進軍皖北都失敗了,你們可曾明白失敗的道理?”

以晃、漢英都道:“兵太少,不夠用。”

祥禎與漢英不睦,橫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這一點點兵馬根本就不該進攻南昌,何況指揮不當,錯過了好多克城的機會。”

漢英怒道:

“指揮有什麼不對?我那幾千人攻城打援,支撐了多少時候,容易嗎?你們兩支援軍臨末了才來,又不肯通力合作,怪誰?”

祥禎還要反駁,達開一揮手止住了,嚴厲地說道:“沒有打好仗,要找真正的原因,才能敗一次,進一步。吃了敗仗,隻知互相埋怨,還能學會打仗?奉勸諸君,要好好學習兵法。古人用兵之道,十則圍之,五則攻之,要有超過敵人的兵力,才能圍困它,以少勝多的戰例當然也有,那是憑智慧,憑勇氣,憑製造假象,是在運動過程中,突然奔襲,而且敵人是非常脆弱的情況下才能做到。如果一旦突擊失敗,就必須立刻撤兵轉移,僥幸猶豫必然吃虧,桂林、長沙和南昌攻城的教訓應當牢記在心。”

“你們都說兵少,多有多的打法,少有少的打法,總之有一條道理必須牢牢記住,就是‘集中兵力於一點而突破之’。兵多了,遍地開花,等於不多,勢必一事無成。兵少了尤其要注意撙節用兵,用一個軍,一個師,甚至三百五百人都要算一算,我這批兵力是否用在刀口上?遇到別處戰場缺少兵力的緊急情況,怎麼辦?是大家喊兵少,誰也不肯抽兵援助,結果大家都打不好仗,還是服從大局,暫時舍棄我這裏到口的肥肉,抽出兵力,支援別處戰場,集中優勢兵力先攻下另一座城池,然後回過頭來再來收拾那塊曾經舍棄過的肥肉?這就考驗我們的‘將才’達到什麼程度。”

“西征軍這幾個月的仗沒有打好,不要灰心喪氣,我來了,會引導你們走上正確的作戰道路,我們的目標一是皖北,皖南,二是九江、武昌,拿下皖北,鞏固天京外圍,開辟我軍糧食基地,是當前首要任務,同時分兵攻下九江、武昌。我命令:春官正丞相胡以晃和秋官又正丞相曾天養,領兵一萬五千人,拿下集賢關,取桐城,克廬州。然後,胡以晃駐守廬州,抽出曾天養一軍西上湖廣。國宗石祥禎、韋俊亦領兵萬人,沿江上駛,先拿下九江,由林啟容駐守,然後攻取湖北黃州、漢陽、武昌。如果皖北兵力不夠,祥禎應收縮戰線,抽出兵馬,合力拿下廬州,然後皖北的大批兵力源源西上。這樣,我們以有限兵力,兩萬多人可以當作四五萬人來使用,同時拿下廬州和武昌。這就是我說的‘集中兵力於一點而突破之’的具體實現,無論北上或西進的主將,都應服從本爵軍令,不分彼此,通力合作,有功者受上賞,違反軍令,作戰不力者,亦將以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