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過門山強盜(下)(1 / 3)

孟長風聽到曹夢文提到送官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不能吧!”曹夢文冷哼一聲:“不管能不能,但你要想一想你的四個弟弟妹妹,你作為大哥還要弟弟妹妹食不果腹你對得起你母和你父?將來他們也會在村裏因為下一頓飯愁得白頭。”

曹夢文恰說到了孟長風的痛處,哀嚎了一聲:“子阜都聽你的。”曹夢文雖暗自得意,但也因為這不義之財而愧疚,想到還在病中的嫂子就不由他不心狠了:“我們依然去太原,將來你因這一千兩中了狀元我因這一千兩發財,我們回鄉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王家報答他們。”

孟長風擦了眼淚,問:“該任何報答?給錢?”曹夢文遲疑,為了讓孟長風安心不得不給他吃個安心丸:“王老爺兒子不是殺人了嗎?將來你們把他救出來,如果王家有女兒你們一人娶一個當正室夫人並永不納妾,對她如母一般如何?”

孟長風意動,好像又有什麼顧慮,曹夢文哪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隻有一個女兒既是我說要拿這一千兩銀票那就由我占這個便宜。”孟長風這才滿意,點了一下頭,可又哀道:“子阜我慚愧,王老爺包袱既有胭脂盒家中就有女兒,隻因為我喜歡朱家小姐,如果王老爺家有倆位小姐我就隻能按你我約定。”

曹夢文拍了拍孟長風的肩膀:“你我兄弟何必說這些。”

孟長風指著包袱,又歎了一聲:“這該如何?”曹夢文看了一眼蠟燭,孟長風就拿著包袱走向屋裏的灶台,曹夢文在後麵端著燭火,剛才說了那麼多話不由的肚子“嗚嗚”響了起來,便把灶台邊的甕打開,見裏麵還留不少米大喜:“上天因你我兄弟心好不忍你我這樣的好人餓著便留下了一些米。”

孟長風早餓的半死不活,聽到有米把包袱扔進灶台就來甕前探頭看,曹夢文邊吩咐孟長風打水邊端著蠟燭走到灶台前,拿起那封信準備做引火,一想到自己也是個死人不由的心軟便把信收了起來。

曹夢文把包袱點燃後,孟長風便端著鍋架在灶台上麵,然後一把一把的抓米扔在鍋裏,曹夢文見他要把整個甕底的米都要煮便攔下說:“吃不了我們帶著上路。”“也好,也好,在路上不至於餓的走不動路。”

一個時辰後倆人坐在一個木板凳上就著燭火一人端著一個碗餓死鬼一般的往肚子裏扒拉米。不到半鍋米一人倆碗被吃了個一幹二淨,孟長風放下空碗長舒了一口氣,坐在灶台上撚著米粒往嘴裏塞,曹夢文則走到門外看了看天:“德進準備著我們趁下雨過山。”

孟長風打了個飽嗝,晃晃悠悠的走在門前扶著門框道:“剛吃飽飯不能睡一覺讓我好好感覺感覺這米在肚子裏的感覺。”

曹夢文收起銀票,嚇唬著孟長風說:“不想像王老爺一樣死的話就跟我下雨天過山。”孟長風抖了個機靈:“走,走,我還要考……。”“考上舉人再說別的。”曹夢文知道他要說什麼,直接把他的話堵在了嘴裏。

孟長風把自己的包袱包在衣服裏,小心的護著裏麵的鍾馗畫像,跟著曹夢文走上小路,仰著頭,由於吃飽了飯腳下輕快了不少,問:“不是要下雨嗎?咋還沒有下?”

曹夢文從邊走邊指頭指著天上昏暗的月亮:“你看。孟長風順著曹夢文的手看向月亮,不由的愁上心頭:“我可憐的老娘。”

現正值春末夏初時分,曹夢文本想著等到寡婦嫂嫂過了今年病好自己便帶著嫂嫂離開村子到太原,沒想到天不遂人願入春就沒下過雨,嫂嫂的病也不見少,家裏吃的越來越少,聽人說整個山西都大旱。想到此曹夢文看著月神色也微微透出絲絲憂傷。

他雖是現代人卻很難適應這個新環境,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連哪一年也不敢問,剛才他才趁著玩樂打聽出是鹹豐初年,由於不敢多說與村人格格不入,幸好有個孟長風打趣不然他還真的能悶瘋。

孟長風見曹夢文神色憂傷反而安慰說:“子阜我們剛才不是得了一千兩嗎?去太原取了我們就回家,等你我考了舉人還愁個什麼?”

曹夢文暗歎一聲,“也許孟長風可以靠得上,而他呢?想到以後靠著別人接濟過活就感到臉發臊,他可是個堂堂男人。”正想著,天陰沉的壓在了倆人的頭頂,孟長風感到雨絲興奮的喊道:“真的要下雨了,今年山西不旱。”

曹夢文卻不樂觀,就這天星無光的天氣今年入春就見了不下五回,他就想著趁天暗過了過門山的強盜才是正事情。催促著孟長風快走:“今天晚上我們過不了那些強盜可就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我了。”

孟長風收了一下袍子:“為什麼那些強盜沒把王老爺的包袱搶走?”曹夢文拍了一下孟長風的肩膀:“你終於問到了最重要的,我懷疑王老爺沒死,而是被抓了。”“什麼?怎麼可能,那斷手和屋子裏那麼多血,你還想騙我那是豬血?”

曹夢文也沒有被孟長風戳破的尷尬,解釋道:“我第一眼看到就明白那是人血,不是為了不讓你害怕嗎?”孟長風一直與曹夢文有一步的差距,聽了曹夢文的話不樂意了,追上問:“子阜我膽小嗎?”“你說呢?”

孟長風自知沉默了,不知不覺天上的濃雲遮蓋跑月亮和稀星,涼風席卷著黃土,曹夢文被過身大笑道:“我們進平路縣直接往太原方向走,但還是要雇車的,不然我倆走到太原還不知道要多久。”孟長風應了一聲,不說話,在外麵他對曹夢文言聽計從。

這過門山不知道怎麼長起來的,一山連接著一山,太平年月人從平路縣繞著山沿著大道進出,省不少時,但在這災年強盜遍地沒人結夥是走不了大道的。曹夢文隱約記得這過門山還有一條小路,雖路途危險但與還是安全的,平常人獨走都是走這小路,至於不知道死活的王老爺為什麼不待在縣城走這過門山卻猜不到。大道要臨最高的過門山山頭強盜大概就在此處埋伏打劫。

今天曹夢文趁著陰雨天氣就準備走大道,出了小路迎麵是一座土山,它分出了倆條道,大道無疑要寬小道與大道一比隻能容一個進出。

孟長風理所當然的往小道走,走出了幾步感覺曹夢文沒動,回頭見他趴在地上瞅著地上,便喊:“子阜我們走了,天亮就可以進平路縣了。”

曹夢文從地上趴起來,嘴角上揚,指著大道,信誓旦旦的說:“跟我走沒錯。”孟長風從小道晃悠出來,憂心忡忡的問:“子阜你是不是傻了,強盜就喜歡在大道上等我們,更何況我們還帶了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