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文一路閉目養神,馬車外麵刮起了風,一並夾雜著小雨,隻聽李順嘴說:“今兒個的天氣倒是我們吃虧一些。”
“也未必,我進去談判,你帶著銀子大量的購進,之後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吧!”
“知道,放心吧老爺,沒問題的,但有一件事,怕這些人把您扣下,到時候怕是救不出您來。”
“李順嘴你想多了,他們不會也不敢,吳家還沒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而且他們做了這麼久的生意,明白靠這種手段是沒用的。”
“應該如此吧!”李順嘴憂心忡忡的說完,外麵的雨便更大了一些,曹夢文掀開簾子,看渾身濕透的李順嘴,歎息一聲:“停到一邊避避雨?”
“老爺不必了,還有一段路程,怕是那幾家都到了,這雨一下,他們就高興了。”
曹夢文哀愁,正要開口,卻沒有想到雨停了,地上帶著一些濕潤,再無下雨的跡象。
“老爺你看這就不下了,怕是今年真的要旱了。”
山西大旱對曹夢文是好事,糧食還有不少,但他又實在是不忍心,要知道糧食的價錢一漲,有多少百姓就要吃不起糧了。
李順嘴自然知道曹夢文的心思,道:“老爺要是控製山西糧價是好事,不隻是我們的長水好做,百姓也有福,換在其他商戶,怕是要借機發大財。”
足走了半個時辰,李順嘴從馬車上跳下,掀開簾子,道:“老爺商賈常來的瑞發酒樓到了。”
曹夢文從馬車上跳下,門口一個男人趕忙迎上,道:“可是曹老爺?”
“這是曹老爺,怎麼其他人還沒到?”
“自然是到了,小的是吳家的管家專門在這裏等曹老爺的,快上二層,今日酒樓都被我家老爺包下了,快請。”
曹夢文隨著這個管家進到酒樓,一層空蕩蕩的,再隨著上了二樓,便說一間一間的門扇割開的包間,敞開的一扇門裏坐著五個人,在門外的曹夢文便打量了他們,這五人年齡大小不等,最老看模樣有五十多歲,最年青的怕也有三十歲。
“老爺,曹老爺來了。”管家說完便退了下去。
裏麵模樣最老的第一個站起來,麵帶笑意,走出門外,拱手道:“曹老爺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年輕。”
曹夢文遲疑,這老者笑了一聲說:“鄙人李明富,算了,曹老爺進來,我給你說說這些人。”
李明富帶著曹夢文進了包間,指著最年輕的說:“這是張家的少爺,他老父親病了,現在張少景少爺當家。”隨即手指這張少景的旁邊,這是個胖子,衣服華麗,他未等李明富開口,便說:“鄙人人稱財神,本名雷聲。”
李明富笑道:“財神可是糧行中的精明人物。”
“明富兄客氣。”
李明富再指著財神對麵的男人,說:“看這文雅的舉人老爺,世代從商,喬家本已經敗落了,但沒想到在喬田力挽狂瀾,雖是做珠寶生意,但糧行也做的不小。”
曹夢文打量這人,四十來歲,溫文儒雅,站起來對曹夢文道了一聲“久仰”。
一直跟在曹夢文身後的李順嘴沒聽介紹到姓吳的,再看座位有六個,知道這姓吳的還沒有來,便替曹夢文問:“商會對會長吳家的人在哪裏?”
李明富眼睛滴溜溜轉了轉,對曹夢文笑道:“這吳家的人現在怕是著急忙慌的趕著回去見他們家大少爺最後一麵。”
曹夢文的眯縫著眼睛,看著李明富,等著他接著說下去。
“天不遂人願,這吳家一代單傳,卻遇到了禍事,現在生死不明,吳家的人都回去了,怕是暫時回不來,但吳家還是有話交代的。”
“什麼話?”曹夢文一直沒坐下,在他看來既然見不到吳家的人繼續待在這裏也無用。
李明富笑眯眯的請曹夢文坐下後才說:“吳家的掌櫃說隻要我五人同意他便沒意見,將來也可按著辦。”
曹夢文暗自罵了一聲,這人十分狡猾,至於是不是回去,那就不知道了,就算將來這五人同意,怕是也能不承認。
如此想著,李明富卻說:“曹老爺放心,隻有是吳家的話便可相信。”
曹夢文側過頭,打量剩下的四人,他們臉上掛著笑,也和顏悅色,曹夢文明白,這些人肚子裏的壞水可不少。
“吳家,吳家的少爺沒了,怕是要沒落了。”財神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眾人眼睛都盯在他的臉上,那張胖臉可是油膩的厲害。
李明富說:“吳家如何怕是輪不到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說,要知道吳家可是紅頂的。”